天去取货,带什么车,你也能提前定。我还以为你选三月三,是想去那个山烧香哩,原来是为这个。”
石奎再声拦阻,娄满仍:“羊老哥你给人壮胆撑腰,也不是你自个儿撑,是打了我们工坊的名号吧。那小哥知我们这么多事,连车里的暗格都晓得,又说我们是匪窝,知石儿和我姓什么叫什么,把我们编排成这个星那个宿,是不是你跟人讲的?你和讹钱的是兄弟,你讲义气,却把我们都坑到了公堂上,现在屎盆糊一难洗清。我们老老实实一辈活,竟成什么亡命的匪盗了。官老爷们真断了我们是悍匪,你拿啥赔我们?平时大家敬重你年纪大,经验足,都称呼你一声老哥。你仗义时,可有想过我们兄弟咋办?”
羊猛眶中又泪,只磕:“大人老爷们,真真都是俺一个人造的孽,不关他们的事。是俺糊涂!俺就想帮老散一回,结果他没了,俺还连累工坊的弟兄们都吃官司。俺磕死在这里都不能赔!”
谢赋问:“方才你说,散材死时,你不在近前,可有撒谎?”
羊猛哑声:“没有!俺真没想到老散会没命!那天小人正着活,看见老散走过来,摇摇晃晃的,跟喝多了似的。他之前待过俺,只当不认得他,连看都别多看他。俺装着活,一低,再一抬,见他踉跄回转,以为他不想俺俩多照面,要绕路。再没过多久,见好多人往那里围拢,俺心里有不安生,几个工友说去瞧瞧啥事,俺趁机和石儿一过去了。哪想到,他已经……”
又重重磕。
“俺这回要有半个字扯谎,让雷劈死俺,连魂都劈没了!”
张屏又问:“讹诈卓老板和贺老板的人,除了散材和增儿,还有无其他人?”
羊猛:“当然有。老散说他没正面见过,都是小增哥单独跟他聊,但他拿了银甩开盯梢的时候,有人帮他打掩护,其中一个是小增哥的娘。”
增儿又唔唔唔地挣扎起来。
张屏:“其中一个的意思是,除了增儿的娘之外,仍有别的人?”
羊猛犹豫:“老散说,他觉有。他猜可能是小增哥的爹,反正是个男的。但这人只在他逃跑的时候混到附近人堆里晃,他只模糊看到过人影,没瞅清楚脸。”
张屏再问:“散材签过一张欠条,又被了毒,每年分到钱,会给他一张收据和解药,收据解药他可有保留?”
羊猛:“收据俺没见过,不知老散收在哪。但俺见过他吃的解药,小黑,装在一个小盒里,他说他每天得吃一小把。”
散材的尸上没有解药,看来被扒走的不只文牒。
张屏又问:“除了欠条和解药,散材还有没有提起过其他关于他同伙的事?”
羊猛忽然两一亮,猛:“有,有!俺讲一大堆,竟把这事忘了!他告诉俺,他也抓着小增哥的一个小辫!”
冯邰冷冷凝视他:“真的有?若你是听了张屏的话,临时编造诬告,被查,罪上加罪。后果你当要清楚。”
羊猛大声:“不是诬告!真的有!老散和俺说,其实姓贺和姓卓的两位老板被耍狠了。他俩本没杀死那个人!那人的死跟这个增小哥有关!”
卓西德和贺庆佑又呆住,增儿奋力挣扎,冯邰神更寒:“杀人之罪尤大,指认更需有凭证,否则也将视为诬告。”
增儿激地望着冯邰,咚咚磕。
羊猛:“有证据。真正杀那人的是这小哥的爹娘!”
那天,散材将衣裳包袱给了羊猛,教他如何使用,忽而又说:“老羊,还有一桩事,我得告诉你。这才是我手里的底牌,但如果没有另一个人知,我不敢轻易亮,怕说了,他一急把我喀嚓了。”
羊猛莫名打了个冷战,问:“啥?”
散材慢吞吞嘴:“那两箱的事,小增告诉我的,是十几年前,顺安县他们村附近,有个姓蔡的大官家失火,村里的人都去救火,他也跟着大人跑,短跑太慢,在一个林里迷路了,然后听见有动静,趴在树丛里,见姓卓的和姓贺的俩人打死了一个人,应该是从火里逃来的蔡府的仆人。这两个人把那蔡家仆人埋了,抱起地上的两箱跑路了。当时我听见这个事,便纳闷——小增为什么知两箱里有些什么东西?”
羊猛一惊:“是啊,他怎么会知!”
谁抢箱不是抱起来就跑,却要打开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来看了,再放回去,然后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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