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跪赎（城市篇二结束）(3/3)

不该用他残缺的去刺伤他。

因为。

那是他为了救她而断的。

她知，他多害怕被她直视他的残肢。

他害怕追不上她的脚步，他害怕无法将她抱起。

如她所想，她的话他的，时连带着鲜血淋漓。

他被她剖刮得面无血。

碎裂的骨血再难塑起完整的模样。

膛中的战栗揪扯着她难以呼。

她不愿直面他被她撕裂的溃，就像是不愿承认自己心中留属于他的一席之地。

那柔的一席之地被他的泪灼烧。

阵阵痛楚叫嚣着。

就像是在告诉着她——

所谓的崇敬，所谓的仰慕，所谓的亏欠，所谓的激。

早就不纯粹了。

不。

但她绝不能承认。

在她所划定的世界规则里，一旦承认了属于莫许的一席之地，便就是承认了对肖纵的不忠。

“我要去找他。”

何愿闪过目光，逃避般地转就走：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愿愿……”

没有时间让他自舐痕，他不能让她在毫无理智的状态离开这里。

他不能让她再受伤。

莫许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护在怀中。

可她行挣扎着，双手推抵又胡挥打：

“放开我！你放开我——”

惶恐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也不知自己抓握住了什么，又是如何砸在了他的上。

“哐——”

原本置在柜架上的玻璃瓶从她手中跌落在地。

玻璃四分五裂碎散开来。

一滴血如同绽落的梅。

一滴又一滴，盛放在透明碎片之间。

红从他的侧额淌，沿着侧脸凝聚在颌。

从来的男人屈颓背脊。

他弯，用发抖的双手握住了冰冷的假肢。

折屈的膝盖落在了地面发闷响。

他撑着，又艰难落了另一只血之膝。

他仰首望着她。

满目哀求：

“一切错都在我，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我是罪人。”

他碾碎了所有风骨，自毁了全尊严。

泪混淆了猩红，占满了他的脸。

他连话语都难以持，泣腔凄苦：

“我再也不纠缠你了，我再也不求什么了……愿愿……何愿、何愿。”

略显枯瘦的手缓缓抬起。

纵然万般难舍，他还是狠狠扯他无名指上那枚素金戒指：

“我放手了何愿……我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