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大哥已经不在了,曾经言笑晏晏、风倜傥的探郎三哥,此时形容憔悴、面无生机,看到她,又仿佛没看到。
华嫁陈家时,正逢老首辅年迈多病,人人都以为公爹要接阁之际。
华还是没忍住,轻车简从离开京城,停在陈家众人的必经之路上。
安乐大公主笑:“这个我赞成,姑母只是看不得你在这大好年华夜夜孤枕难眠,你不如学学姑母,在府里养些面首,或是如玉君或是英武男儿,睡前招来睡醒再打发掉,那多快活。”
她站在路边,丫鬟怕她冷,为她披上了厚厚的狐斗篷,还往她怀里了温温的紫铜小手炉。
安乐大公主:“男人死了妻,有的三个月就再娶新人,你是当今圣上的亲,既然对陈敬宗早无留念,难也要学那贞洁烈女为自己赢个牌坊?”
因为这份敬重,哪怕陈敬宗死了,哪怕她搬回了自己的公主府居住,华依然保留着自己陈家媳的份,依然会在见到首辅大人时,恭恭敬敬地唤声“父亲”。
华:……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是以,还有哪些男人能她的,能让她甘愿与之同眠?
姑母不讲究,只图床笫之。
嫂们泪涟涟,不为自己,只求她替孩们说。
尊贵又如何?父皇知贤善任看似明君,实则好成最后竟死在了女人床上。
华堂堂公主却必须跟着夫家去那千里迢迢外的故土老宅过清苦日,她都快憋屈死了,可公爹离京离得淡泊从容,毫无即将登而无奈让贤的遗憾不甘。
可这三最优秀的男人,华都见过了,有时敬佩,有时觉得,不过如此。
天男人所求,最也就是登基称帝、封侯拜相,有的人只是梦,有的人终其一生都为之努力。
当父皇驾崩、豫王造反,更是公爹运筹帷幄,稳朝堂,外镇叛。
“当”的一声,华手里的团扇落地,伞柄上悬挂的玉坠碎裂成两半。
她就知,姑母这个不正经的人,绕来绕去就是也要勾她走上那条不正经的。
一是陈敬宗那样的将军,武艺冠绝天,话本里的盖世英雄不过如此。
可华很快就看见,那些曾经与她坐在一个屋里谈天说笑的亲戚们,穿着单薄的白衣囚服,手脚都铐着锁链朝她走来。
婆婆难承重创,撒手人寰。
华与陈敬宗成亲四载,其中一半多的时间都在老宅服丧,之后因聚少离多,膝并无嗣。
就在此要关,公爹的老母亲去世,照规制,公爹当回家丁忧三年。
她若有这癖好也就罢了,堂堂公主什么就什么,他人如何议论,问题是,华对养面首毫无兴趣。
还记着他什么。”
最后一,是父皇那样的帝王,天底最尊贵的人。
华:“我自不需要牌坊,可我又为何非要再找一个驸?万一新驸也是个汗不讲究的,我岂不是给自己添堵?”
只因她已经见过这世上最众的三男人。
公爹天资绝,十六岁中举,十九岁中状元,不惑之年已经成了阁阁老。
丁忧结束,公爹带着一大家人回了京城。
陈首辅,陈敬宗的父亲,也是她的公爹。
所以,华从未想过,在公爹死后,竟然会有一波朝臣站来列数公爹的罪状。
陈家其余众人,全被罚发边疆。
这一次,他毫无悬念地晋升首辅,从此为朝廷鞠躬尽瘁。
可她在陈家有三个侄、两个侄女。
姑侄俩还在为“面首”一事说笑,前宅事匆匆赶来,忧心忡忡地看华,低禀报:“禀大公主、公主,方才陈府派人来,说,说首辅大人……病逝了。”
大哥陈伯宗蒙冤狱,严刑致死。
但他们也没有看起来那般完,她见过公爹被蛇吓得躲到婆婆后,见过夫兄们在风雨中狼狈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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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讲究,连她的都不能的男人,断无资格近她的、上她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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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没想到,素来敬重公爹的弟弟会真的旨抄了陈家。
公爹乃国之栋梁,当名留青史!
华好面,可不想传自己养面首的浪名声。
但盖世英雄也要吃饭、过日,盖世英雄也会有叫人嫌弃讨厌的地方。
若说华这辈最敬佩谁,那人当属公爹陈廷鉴。
另一是公爹、夫兄们那样的文人,君端方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