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忽明忽暗。
沈皓行坐在书案后,面沉地看着他,虽未开,周遭却有一冷冷的肃杀之意。
有安原名郁安,是沈皓行生父郁充兄的儿,二十多年前郁家满门被屠那日,年仅五岁的他被母亲死死护在怀中,刀剑将他们贯穿之时,并未彻底夺他命。
死里逃生后,他被一位医者救,从次隐姓埋名,直到去年才寻到上京,他得知九公主好养男,一面便想从九公主着手。
然他在上京毫无基,如此冒然激,别说复仇,怕是连当今圣上的面都难得一见。
若不是那日沈皓行见到他腰间的玉佩,震惊又错愕之时,没顾得想其他,直接从九公主面前将他带走,两兄弟后来也不会相认,容贵妃更是不知从前那个总是嚷着二伯母漂亮,要二伯母抱的孩,竟还活着。
念及此,沈皓行面上的鸷到底是淡了几分,他沉声:“兄可曾信我?”
有安:“从你我相认那日起,便已经全然信你。”
沈皓行:“既是如此,便不该越过我去与母亲传话。”
有安心中是有些许愧疚的,他只知自从沈皓行从衡州回来,表面无异,却在和他说话时总会有意无意走神,起初他还以为是受伤的缘故,直到那日沈皓行寻他开药时,他才反应过来,沈皓行竟为了一个女,故意不肯好好养伤,拖着这样的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去衡州接人。
他豁自己的命只为了一个与复仇毫不相的女。
有安不能接受,他不知面前的这个男人还值不值得信任,还能不能担起为整个郁家复仇的责任。
“是,我不该那样。”默了片刻,有安,“但我怕若是我开让你将那女送走,你本不会听。”
这倒是没有说错,沈皓行冷笑:“那你可知我母亲是要我亲手杀她,而非送走。”
有安从五岁开始便师从名医,他虽心中装有仇恨,却不曾真正的害过任何人,在听到宁妱儿会因他一两句话便命丧黄泉时,到底还是医者之仁,神忽然就慌了,连忙:“伯母怎么会,她、她……”
在有安的记忆里,王婉容还是那个笑容亲善的二伯母,怎么会让一个毫不相的女去死呢?
沈皓行:“今日我将她带府了。”
虽然从未与宁妱儿见过面,但她自从来到魏王府,药膳与汤药都是有安所开,有安早就将她视为自己的病患,虽说害怕沈皓行因她而懈怠复仇之事,却也不希望宁妱儿会因他而丧命。
有安看向面冰冷的沈皓行,不由忧心:“那、那她此刻……”
沈皓行:“尚还活着,只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