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二章梧桐81(2/2)

“如果柳宅里也没有账册，那不就等同于劳而无功，半白木的新线索都没找到？”我顿步拉住苏莫尔，心犹未甘，“即便半个时辰我们赶不回来，他也不会上咽气，甚至会痛苦到求着我们让他速死，届时再问岂不是更容易？”

原被他的话逗得发笑，但又见他讪讪脸地越来越不对味，我忙阻断他的话，起看向快没了人形的赵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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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银针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只是没成想这人竟能如此气，真是乎预料。”我回又看了赵海，叹一句。

“除了浑说，你还会什么？”

苏莫尔摇摇，“不该让你看着的……”也不知是懊悔我观他用刑，还是从赵海那里一无所获，亦或两者兼之的意思。

我抬眸重新将目光聚集到苏莫尔上，见他想要搂我却又怕脏我似的缩回手，踌躇地蹲在我面前，然后从怀里掏帕着手脸，看我怔怔愣愣地没说话，拧眉担忧起来，声音又柔了几分，“怎么在发呆？好像脸不太好，不舒服么？”

“那会的可太多了，一本领…最厉害的是…”

从首次杀人直至亲见昆仑踏人成泥，无论是看别人杀人还是亲自动手杀人，除了觉血迹脏污，气味腥外，则再无它。往昔染血的场景纷纷在回忆里浮现，自伊始起我就是麻木不仁的而非心改变，跟我的血脉骨一样，天生如此。

醇厚温和的低沉男声佛如断河冰层一般，唤醒了我的神游天外。

“栖凤！”

他的关心熨帖到我心里，我淡淡一笑，“我可不是那沾不得腥风血雨的弱草，这你是知的。”

“他死都不会说的，除非答应他的要求。”苏莫尔断言。

闻言苏莫尔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说：“我当然知，你可是我亲看着，从天凡的仙啊！怎可能是什么草草。”

苏莫尔无可无不可地从腰畔匕首，上前直接割断了吊绳，任凭赵海嘭地一声栽倒于地。我走近墩察看，赵海此时的气息已趋微弱，神智不清地念念有词，满血沫的嘴里吐的都是柳莹的名字。

苏莫尔抱臂想了想，问：“还有多少时间？”

“十有八九是没戏唱了，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他耗着。”他用脚尖踢了踢没什么反应的赵海，“就让他烂在这里吧，回店家会帮忙置尸的。”说完便要领着我爬地窖。

我忙驱散脑海里残余的杂沓思绪，弃了稻草脸，笑着拉他坐到我边，从他手里接过手帕，帮他去脸上血渍，随后朝垂着已不知死活的赵海抬了抬，“如何？”

赵海被吊着脖晃，完好的那条时曲时直地着地面，恐怕一个就得气绝，于是我对苏莫尔：“把他放来吧。”

我上他腕间，输一缕真气查探，“若要留他命，还需尽早取银针，否则照他这个速度，迟则后日，快则明午，的针就会行心室，必死无疑。”

但说来也奇，这般酷刑上，赵海不但未有一次松更没有过去，只是不断地叫嚣着要柳莹以及杀杨浔和我二人。自问若换成是我，想是忍耐不了这等程度的刑痛苦……

我看着赵海上不断飞溅血珠，忽觉自己格外地冷漠。面对残暴血腥，是何时开始变得无动于衷了呢？是山后所见过的残忍景象太多了？还是自己也曾亲手杀过不少人才会这般？又或是是因为施刑的是苏莫尔，受刑的是赵海？

不是，全都不是。

而屡屡令我不适、令我无法忍受乃至害怕到发抖的从来都是那些事，哪怕是一声女的哀或是一件污浊的，都能让我联想到哥哥对我所施行过的事。伤痛或许不值一提，但那不得不匍匐在他脚边的摇尾乞怜的辱之却永远无法消逝。即便我逃离了素问，那个冷酷的男人依旧如影随形，他的音容，他的恨意，他的施为，他的疯狂俱皆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停！你可闭嘴吧！”

“这地窖有气闷罢了。”

我站起，拿着方才的帕手，低看着赵海回：“因为他挣扎得厉害，银针在他经脉里游走得比预想的还要快上许多。照来看，不足半个时辰，银针就会侵肺腑血脉里，本无法用真气将其外，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