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听陆生交欢将相 连齐兵合拒权奸(3/3)

齐王使祝午往见刘泽，约同起事，午尚恐泽有异言，因与齐王附耳数语，然后起行。及抵琅琊，与泽相见，当即言：“近闻诸吕作，朝廷危急，齐王襄即起兵西向，讨除贼，但恐年少望轻，未习兵事，为此遣臣前来，恭迎大王！大王素经战阵，又系人望，齐王愿举国以听，幸乞大王速莅临淄，主持军务！即日连合两国兵，西关中，讨平，他时龙飞九五，舍大王将谁属呢？”言甘者心必苦。刘泽本不服吕氏，且听得祝午言词，大有利益，当即与午起行。到了临淄，齐王襄表迎，加监制，再遣午至琅琊，矫传泽命，尽发琅琊兵，西攻济南。济南向为齐地，由吕太后割畀吕王，所以齐王发难，首先往攻。一面陈诸吕罪状，报告各国，略云：

帝平定天，王诸弟，悼惠王薨，惠帝使留侯张良，立臣为齐王。惠帝崩，后用事，听诸吕，擅废帝更立，又杀三赵王，灭梁赵燕以王诸吕，分齐国为四，即琅琊济川鲁三国，与齐合计为四。忠臣谏，上惑不听。今后崩，皇帝秋富，未能治天，固待大臣诸侯。今诸吕又擅自尊官，聚兵严威，劫列侯忠臣，矫制以令天，宗庙以危。寡人率兵诛不当为王者！

这消息传安，吕产吕禄未免着急，遂遣颍侯大将军婴，领兵数万，击齐兵。婴行至荥，逗留不，结绛侯，外连齐王，静候外消息，再定行止。齐王襄亦留兵西界，暂止行。独琅琊王刘泽，被齐王羁住临淄，自知受欺，乃亦想一法，向齐王襄说：“悼惠王为帝，王系悼惠冢嗣，就是帝嫡孙，应承大统。现闻诸大臣聚议都中，推立嗣主，泽忝居亲，大臣皆待泽决计，王留我无益，不如使我关，与议此事，教王得登大位呢？”齐王襄亦为所动，乃代备车，送泽西行。赚人者亦为人所赚，报应何速。泽了齐境，已脱齐王羁绊，乐得徐徐西，静候都中消息。

都中却已另有变动，计图吕氏。问他何人主谋，就是左丞相陈平，与太尉周。平两人，既已，往往密谈国事，除诸吕。只因产禄两人分握兵权，急切不便发作。此次因齐王发难，有机可乘，遂互相谋划，作为应。就是婴留屯荥，亦明明是平授意，叫他兵不动。平又想到郦商父，向与产禄结有谊，好最亲，遂托称计事，把郦商邀请过来，作为抵押。再召郦商寄，嘱秘谋，使他诱劝吕禄，速令就国。寄不得已往绐吕禄：“帝与吕后共定天，刘氏立九王，即吴楚齐代淮南琅琊与恒山淮济川三国。吕氏立三王。即梁赵燕。都经大臣议定，布告诸侯，诸侯各无异言。今太后已崩，帝年尚少，足既佩赵王印，不闻就国守藩，乃仍为上将，统兵留京，怎能不为他人所疑。今齐已起事，各国或且响应，为患不小，足何不让还将印，把兵事与太尉，再请梁王亦缴相印，与大臣立盟，自明心迹，即日就国，彼齐兵必然罢归。足据地千里，南面称王，方可枕无忧了！”

吕禄信以为然，遂将寄言转告诸吕。吕氏父老，或说可行，或说不可行，得禄狐疑未决。寄却日日往探行止，见他未肯依言，很是焦急，但又不便屡次促，只好虚与周旋，相机再劝。禄与寄友善，不知寄怀着鬼胎，反要寄同游猎，寄不能不从。两人并辔郊，打猎多时，得了许多鸟兽，方才回来。路过临光侯吕媭家，顺便省，媭为禄姑，闻禄有让还将印意议，不待禄向前请安，便即怒叱：“庸！汝为上将，乃竟弃军浪游，见吕氏一族，将无从安了！”却是一个哲妇。禄莫名其妙，支吾对答，媭越加动气，将家中所藏珠宝，悉数取，散置堂，且恨恨：“家族将亡，这等件，终非我有，何必替他人守着呢？”禄见不可解，惘然退回。寄守候门外，见禄形仓皇，与前次门时，忧乐迥殊，即向禄问明原委。禄略与说明，寄不禁一惊，只淡淡的答了数语，说是老人多虑，何致有此。禄似信非信，别了郦寄，自返府中。寄驰报陈平周，平也为担忧，免不得大费踌躇。小有诗叹：

谋国应思日后艰，如何先事失防闲？

早知有此忧疑苦，应悔当年太纵！

过了数日，又由平侯曹窋奔告平，累得平忧上加忧。究竟所告何事，容至回说明。

观平对王陵语，谓他日安刘，君不如仆。果能如是，则早应同心合德，共拒吕氏，何必待陆贾之献谋，始有此之举耶！且当吕后病危之日，又不能乘隙除，以号称智勇之平，且受制于垂死之妇人，智何足！勇何足言！微刘章之密召齐王，则外变不生，谋曷逞，吕产吕禄，蟠踞廷，复刘氏如反掌，试问其何术安刘乎？后此之得诛诸吕，实为平一时之侥幸，必谓其有安刘之效果，克践前言，其固不能无愧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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