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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
说完他自己先脚底抹油,一开车门便朝家门快步走去。
路群青看着钱多乐的背影摇,跟着他走车。明明他们就住一屋,也不知他特地喊一嗓什么。大概是某奇怪的仪式?
手机微微震动,他掏手机一看,脸上的笑容微微消退。
信息显示他有两个未接来电、三个未接语音通话,以及几个微信消息。
他都未来得及解开锁屏,新的信息又来了:“电话,速复。”
路群青走向家门的脚步不禁放慢,打字:“与友同游……”
他顿了顿,删除了那几个字,改为:“有事外,现在才到家,回房就打。”
对方很快回复:“好。”
路群青盯着备注上的“母亲”二字半晌,抱怀里的熊猫,走家门。
作为一位很有“仪式”的女士,路知蓝要求她的儿在每个星期天的九时正致电,谈话时从十分钟到一小时不等——视乎路女士当日的心,以及其对儿表现的满意程度。
从路群青玩得乐不思蜀、并多次拒接电话来看,今日的通话想来不会好过。
一番你来我往的寒暄后,路知蓝直主题:“去哪了?那么晚才回来。”
“去图书馆复习没留意手机”、“学生会有活动办到现在”,这样无伤大雅的小谎别人对父母信手拈来,对路群青而言却是不可能的事。他犹豫了一瞬,依然持原本的说法:“有事需要外,与同学一起的,刚刚才有时间看手机,抱歉。”
这是他能撒的谎的极限了,路知蓝不用一秒便识穿了他。
她平静地说:“你去玩了,是不是?”
路群青:“……”
“你也不用跟我打虎,你李阿姨全家去首都旅游,正带娃去游乐园玩呢,就瞧见了你。”路知蓝仍是那不温不火的声音,仿佛并不是在说伤人的话,“你那么大的人了,还抱着个娃娃四走,这不是成心要人看笑话吗?你就不嫌丢人?”
在意识到之前,路群青已开了:“在合适的年纪,我也并没有去过游乐园,不是么?母亲?”
路知蓝也没想到儿会反驳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半晌才说:“你这是在怪我么,儿?”
路群青上说:“我没有。”
“你是在怪我。”路知蓝自顾自说着,“但我也没有办法不是么?我一个人要喂饱两张嘴,柴米油盐、书簿杂项,还有你各兴趣班,哪一样不烧钱?哪来的国时间陪你去玩?况且,无知的家主妇带着他们的儿女去玩一些人为刺激肾上素的机动游戏,然后浪费一整天的时光……”
她顿了顿,轻轻吐两个字:“愚蠢。”
“……”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是注定要人地的人,为了达到目标,牺牲在所难免。”她声音非常温柔,像在跟一个怎样也讲不通理的熊孩说话,“我是你的母亲,我无法看着你在不相的事上浪费时间,浪费你的才能,这是我作为年者、作为你的养育者必须尽的责任。你现在或许会厌恶、会不了解,但有朝一日你会激我。”
“……”
“你看,到来我都是为了你好,是不是?”她“循循善诱”,“既然如此,你应该对我说什么?”
“……”
“周日不用来学习,也没有其他能够创造价值的事,把宝贵的时光荒废在游乐园,方才甚至还想隐瞒、想辩驳。”路知蓝非常耐心地再一步,“儿,你是否应该到抱歉?”
路群青一气:“对不起,母亲。”
“很好。”路知蓝目的达到,非常脆地一主题,“说到学习,你期中考成绩如何?”
路群青低声汇报成绩,声音平板得像机械人。成绩无可挑剔,路知蓝满意地嗯一声,嘴上却:“记住不可骄傲,继续努力。学如逆行舟,不则退,你用来玩乐的时间越多,其他人就越能超过你,记住了么?”
路群青低声:“记住了。”
他也不知自己还能怎样“不骄傲”。他在写作的时间之外压找不到值得自己骄傲的东西,他甚至有时候觉得一切障碍都能粉碎自己。
路知蓝笑着说:“‘青于蓝’,群青,这是你的名字的。我等着你超越我,去俯瞰整片大地的那天。”
可是我从来不想俯瞰大地,路群青想,他只想拥抱这个世界,以他笨拙又虔诚的方式。
他不记得自己应付了什么话,也不记得电话什么时候变成了忙音,他坐在床上,怀里抱住自己这辈收到的第一个玩偶,脑里迟钝地想起钱多乐方才说的话。
有人的是山与大海,也有人的是沙与沼泽。
钱多乐说得不对,他想。
可能,并不是每个有妈的孩都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