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碰到她的眉,而即便没抬手,他的目光也已经追随着她的廓,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已经秋,夜里很凉,可他却觉得仿佛还在夏日,屋里似乎不透气,又闷又。
他有一些放肆的遐想,一些不足为外人的念,由来已久,搁在心里自己都觉得龌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早在她山时,在她摆脱婚姻的桎梏以前。
他被德和自我约束钳制住,哪怕退得宜,心里也像烧起了野火,起初只是一火星,后来却烧到了漫山遍野。
她不会知那一夜她在废弃的温泉山庄洗完澡后,他曾彻夜难眠,以至于后来的无数个夜,他都在梦中故地重游。
梦里他没有当个正人君。
梦里他回了。
梦里的他潜意识在想,既然不能让她留,那就一起离开。
离开大山,离开中心校,他也可以赚很多钱。
地科院不会比绵大学的教授赚的少,努努力,他也能够得着英阶层。
从前他没觉得有自己办不到的事,只要离开大山,他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时序。
读书时候,曾有家世优越的劲敌与他相争,对方指着他的鼻说,时序你知吗,这个世界是有自然法则的,人有,事有极限,你的注定走不远。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在哪里,哪里就是。
哪怕世界有法则,法则也是人定的,谁说制定规则的一定是先来的人?后来者也可以居上,不是吗?
直到后来旺叔病倒,他回到山里接手中心校,才被打回原形,又成了八岁那年被母亲遗弃在山里的孤儿。
原来人力终究有限,生老病死,老天爷才是。
可是梦里不同,在那些绚烂而短暂的梦里,他没有边界,她的脸近在咫尺,唾手可得。时序在梦里几乎想完了一生,可睁开来,不过一个日的功夫,又被打回现实。
中心校就在那里,旺叔压在心。
他的肩上背负着责任与恩,不能不不顾将人卷大山里。他既然不来,又绝不会将她带去,就什么也不能。
他能给她未来吗?他甚至连自己走向何都未可知,又如何去建立一段牢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