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珠担心他闹事,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又因为话痨,忍受不了时间的沉默,偶尔还搭个白。
“没怎么。”
今天再度回想,没由来一阵荒谬。
“你要嘛?”
电话里,时序没有多说什么,就四个字:“让他来。”
“我不是神病,同样的疯发一次就够了。”
就收,迅速收尾:“但祝老师义务支教,帮了学校不少忙,冲着她的面,我给你打个折,五十就行。”
——
“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你跑山里来,不用上班?”
卫城一路“……”,“……”了一路,最后只问了句:“你叫顿珠?”
荒山野岭,他无可去,脆了支烟,朝学校里走。不意料的是,又一次被门卫大叔拦住。
顿珠回左右看看,没找着人,这人不知又在什么地方开上帝视角。
to eat or not to eat, this is a question.
挂断电话,顿珠不不愿地拉开大门,“来吧。丑话说在前,你要是再闹事,这回我真报警了啊。”
“既然请了假,那你嘛难过?”顿珠振振有词,“教你个理,千万不要在周末或节假日难过,这是属于你的时间。难过也要在工作日难过,要学会带薪emo。”
清晨的校园里有朗朗读书声,踱步场,像是重返年少时。
卫城:“还碗。”
担心对方听不明白,他拿碗指指三楼的窗,多解释了几遍。
他发誓,这辈再也不会踏足这个地方。非来不可的话,他必带着12315一起来,把这土匪窝一锅端了。
“让他来。”
最终,卫城在饥寒迫中二度血,微信账单:- 50元。
他停在楼前,“她教几年级?”
又说学校的办学宗旨:形而上学,不行退学。
这回他没发火,只转从车里拿空盘空碗,“我去还餐,这是你们校的东西,认识吧?”
卫城心,叫什么顿珠,叫遗珠好了,相声界一颗璀璨的遗珠。
“……”
卫城:“……受教了。”
“看什么?还想闹事不成?”顿珠语气很冲。
只得捂着手机,压低声音说:“万一他又闹起来了呢?”
顿珠让卫城别难过,人生的终极奥义就一个:没死就行,不行就死。
卫城看着他脑后的尾和那张年轻气盛的脸,忽然意识自己比他大了得有十岁吧,昨天竟然像个小一样和他扭打在一起。
再说个人的悟:所有困难都能克服我。那些杀不死我的,还不如杀了我。
车里空间狭小,卫城待了一整夜,手脚都无伸展,最终还是选择车透气。
人不可能无休止地生气,绪总会平复。
山里的人似乎很健忘,昨天还打架来着,今天就能不计前嫌。前面几句还夹枪带,后来竟然能有说有笑了。
“给我就行。”顿珠十分警惕,接过餐,“碗还了,你可以走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想难过也难过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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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么了?”
僵局之中,一通电话打了来。顿珠低一看,是时序。
卫城默了默,“我能去看看吗?”
顿珠一脸怀疑盯着他,又听见他说:“答应过祝今夏不会再影响学生上课,我说到到。”
半晌。
非要对方把话说死,不然他不肯放行。
山后,他连续两晚没有依赖酒眠了,脑仿佛清明不少。
顿珠的气焰去了些,放缓语气:“那你看过了就肯走吗?”
男人一脸疲倦,颓态无遁形,但态度是好的。
——
半晌,卫城才说:“请了年假。”
场另一边,顿珠没课,正在办公室门风,大老远瞧见这一幕,快步走来。
卫城看着老旧的篮球架,虽然规格并不标准,篮板上也只剩光秃秃的篮筐,没有篮网,但他依然想起了曾经那段岁月,那时候他无忧无虑,对未来充满信心,日仿佛篮球筐那样简单,抬抬手,一切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