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爹摇晃脑:“常宏白天糊灯笼,辛苦得很,夜里早早睡。卯初时刻起来摸黑饭,等到卯正时分我和老婆起来,饭菜已经端上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从无间断。”
“张萤娘死的当晚,你在何?”
“夜间去杀人,天亮前赶回来饭,不是什么难事。”沈浊嘴。
“谁能佐证?”
“您想问我什么?”常宏看着裴缜。
“第一个吕严夫,乃是张萤娘东面邻居吕婆的儿,几年死了老婆,一直守着老娘过活。材大威猛,人品也说得过去。吕婆曾有意撮合张萤娘和吕严夫,被张萤娘一回绝。两家至此便不大亲近。事发当夜,吕严夫在家中睡觉,有吕婆为证。”
裴缜听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去常宏家。”
“第三个是泼张三,游手好闲,浮脑,材竹竿似的,挑细。垂涎张萤娘已久,隔三差五上门滋扰。事发前三天,他和一群泼打架,被打折一条,至今卧病在床。”
“先和秦武侯讲了,在家中睡觉。”
“胡说八!”常老爹暴喝,睛瞪的像两只铜镜,“我儿怎么会杀人!”
“是是是。”常老爹忙不迭:“我和老婆都能作证,我们常宏和张家那寡妇没关系,平时躲还躲不及谁主动去招惹。”
“说说那三人的格、材,和张萤娘有什么牵扯,因何叫你打消疑虑。”
常老爹便斥他:“憨,一勺浆糊值几个钱,大理寺官爷的时间金贵着呢,你有什么本事叫人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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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常宏,是个灯笼匠,为人忠厚老实,曾有意于张萤娘,奈何张萤嫌他五短材,并不搭理。和吕严夫一样,事发当夜他也在家中睡觉,有双亲为证。”
裴缜说不急常宏便真不急,坐在灯笼堆里细致微地糊,常老爹便一一个“憨货”“蠢”“不开窍的黑炭”地骂。常婆掐了他好几把,犹不能使他闭嘴。
相继得到肯定的答覆后,裴缜不疾不徐:“东西厢之间隔着堂屋,即使常宏夜里去,二老怕是也无法知晓。”
“俺老爹老娘均能佐证。”
常宏家住坊东,和张萤娘家仅隔三街之隔。不大的小院里堆满竹,以及竹劈成的竹条。常宏在给灯笼架刷浆糊,大大小小五颜六的灯笼堆满一屋,几乎给他淹没了。
先时有灯笼挡着,还不觉得,常宏走到近前,裴缜始才明白秦避所言非虚。常宏个矮小,酷似树墩,与大魁伟的沈浊一比,愈发没看了。
常婆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有话好好说。”
裴缜目光掠过他们后的三间青瓦屋,“二老住东厢?”
“老翁,我们不急,等他糊完再来说话不迟。”
待到手上灯笼糊得严丝合了,常宏这才打灯笼堆中走来。
“常宏你来,大理寺的裴寺丞有几句话问你。”秦避站在门前招呼。
目光转向常宏:“你住西厢?”
裴缜这边的人都瞅着他,而裴缜却只盯着常宏,游刃有余:“常宏,你现在自首还来得及,此案应系自卫,倘若你一味的冥顽不灵,企
常宏安常老爹,“爹,您别动气,有话好好说。”
现任何不妥,故而未曾告知。”
常宏黑黄的脸上并不见什么波动,“哦”了一声:“等会儿,迟了浆糊了就糊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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