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僵,求助地望向他。
原应在里禁足之人,却在晚间现在人前,若叫人瞧见,岂不受人诟病。若说是陛应允,谕旨之威,也难免受人怀疑。
攥着他的衣袖的手微微收。她鼓了鼓腮,敛眸去,也敛去了眸中的光亮。他不能这般来她心神,她不愿动心。
他的声音在侧传来,“这算是补上元节的河灯了。”上元祭神祭祖,京中也闹,他忙于政事,倒不曾带她放过河灯。
再侧看去,姜怀央的那盏上并无字迹。
她心微,背对着来人。姜怀央则顺手拉过大氅,将小娘大半个裹在其中,一手摁着她的后脑,确保来人看不见她的面容。
她在那双桃眸里,望见千尺幽潭,暗得令人心惊。
她的规矩是太后专着了教习嬷嬷教过的,即是先前教白之琦的那位,因此一举一动间,都愈渐有了白之琦的影,这是一柔迎合的媚意。
她垂眸,目光落在他后的空地上,心绪糟糟的。
“陛没有什么要写的?”像是国泰民安,家人安康之类,总该有一个。
至于其他,一些陈旧老的言辞写上去,也是无趣,不若就空着的好。
白画一袭银红百合裙,缓步走,见新帝怀里抱了一女,先是愣了愣,而后欠行礼,“见过陛。”
小溪上成片的河灯愈渐远去,他们将手中的放小溪中,正好汇尾端,一齐浩浩汤汤走,周遭又昏暗来,只余温雉手中灯的光亮。
温雉呈上来了笔墨和两盏崭新的荷灯。
“夜已,陛缘何在此?”她费劲找着话题。
他微微摇,算是回了她的疑问,又着温雉将用好的笔墨之类收好。他倒不是真无所愿,只是不能叫小娘知晓,恐将人推远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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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陷其中,在劫难逃,她怕极了。
他不信神,只信自己。若神明当真存在,想来也不会愿意满足这样一个不敬神者的祈愿。
正这会儿,后隐约有脚步声,伴着女细碎的说话声,由远及近。
远,恍若灯河,朗照黑夜,灿烂盛大。
许是注意到了这边的灯,人语顿息,脚步渐近。
他大半心神都放在了怀中的温,以及她发间飘来的阵阵馨香,也没注意来者说了什么,应付地嗯了声。
她接过,在其中一盏上写了祈愿,字迹娟秀,一如其人。上边所书,也无非是些愿家人平安喜乐之语,寻常,却的确是她心中所愿。
阮玉仪侧首望向边之人,见他的眸中也映了那荷灯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