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炉里添了新的熏香,袅袅雾气,如轻纱萦空。郑雪回到屋中,闭门窗,熄了灯在床上躺。
一日的疲惫如般自涌,不消片刻,将她卷了黑沉的梦乡。
郑雪很少梦,尤其是将贺兰珏推海后,一次都没有梦见过他,她把这归结为自己心理素质大。
而在这一夜,她罕见地梦见了贺兰珏,以及吞噬贺兰珏的那片海。
风很大,大海变作一面透明的蓝镜面。湛蓝的镜面无数大鱼游弋,海藻疯狂生。
贺兰珏闭目躺在海底,四肢被这些海藻缠绕,肌肤惨白得如同死去了一般,唯独面容一如当初俊秀。
郑雪逆着狂风,在海面上足狂奔。
她拼命地鼓动着两条的力量,跑得那样快,似乎是在急切逃离着什么。
跑,快跑。一个声音促着她。
越来越急。
突然!
海底的少年睁开凌厉的双,苍白冰冷的手破开海,扣住她的脚踝,将她拽了海。
海从四面八方涌来,堵住她的鼻,窒息的觉一填满她的腔。
那箍住她脚踝的手,手背上着旧伤疤,从一只变作了无数只,攀上她的小,锁住她的腰,勒住她的脖颈。
黏腻的,的,冰凉的,类似于海底某些鱼类的。
那些手拥抱着她,将她纳了贺兰珏冷的怀抱。
“何其丽的一张脸,何其恶毒的一颗心。”没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叹息着。
海上是有光的,那些光丝毫穿不透这些厚重的海。
原来,海底这样黑,这样冷。
失去自由呼的腔,刀凌迟般的痛楚一寸寸蔓延开来。
她拼命地挣扎着。
在挣扎中,拥住她的那,开始腐烂,如撕开画,从骨架上脱落。
她一转,就望见贺兰珏那对失去珠的空眶。
郑雪心脏搐着。
对不起,贺兰珏,我只是想回家而已,求求你不要用这方式报复我。
我不想烂在这寒冷的海底,不想永生永世都困在黑暗中。
杀了我!杀了我!她在心里大声祈求着。
“贺兰珏,不要!”郑雪大汗淋漓地坐起,角漉漉地淌两行泪。
月上中空,琉璃般清透的月穿过薄荷绿的窗纱,泻一束束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