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抱住史都尉。
白如依低冷静片刻,才缓缓开:“你觉得年轻女穿件漂亮衣裳就是堕落,但你如此行事,将一未论婚嫁的少女迷拖与你,又该叫什么?”
万婆诧异地看看他:“老方才说了许多,先生怎的不懂?这是她的命。顺命则生,逆命则亡。她死真的全是她自找。我茶里饼里都放了不少药,是猪都该睡了,她为何偏偏没睡沉?她还犟,要喊要叫,我当时能如何?只得把她摁住了,谁知她就没气了,这能怨我?不是她命该如此?像我,经历了,她这辈,连她那老母,她妹,加一块儿,能比得上我片刻?我现在如何?她又如何?怎的芝麻星大的坎就卡死了她?该她过不去!那本图册更是证明!册里早有她,可不是老让人画的,真是她死了以后我才听说,也是老天安排我听到!那晚郑家好多人,偏荷家妮跟那小郎君一拉扯,我就看见了。他们又非在墙说话,我悄悄一过去,隔着墙听得明明白白,当时我都想跪。果然什么都是注定好的,郑家妮命当如此,老乃替天行!”
众人听得目瞪呆。巩乡:“这想法……一般人不能有。她怎么萌发来的?”
穆集:“某以为,说萌发不如说滋养。此妇一生着实曲折不易,要活去,心里得有支持。她若不给自己编命定之类的,可能早垮了。只是编着编着,就编到偏了。像她早年仆婢,十分受气,心态亦扭曲。”
巩乡又:“在其实有个疑惑,此妇说这一堆,她自个儿真的信么?”
冀实缓缓:“此,外人难定论也。”
众人再沉默片刻。
又是巩乡先拱了拱手:“是了,捕讲了半晌,在老打岔,竟耽搁忘记询问,那个在婆之前杀了五位女的凶手也找到了吧。”
桂淳抖擞神:“自是必须落网了,在万婆之后才抓到,所以桂某顺着先说了万婆,忍不住扯多了闲篇,最要的竟一直没讲到,实实是桂某的错!”抬手抱一抱拳,“那名凶手,确实比万婆难抓,因为被害的五名女,除却都年轻,皆是女之外,相似之不多。”
巩乡:“捕厚,已是告诉了我们,杀这五名女的凶手只有一个人?”
桂淳再一抱拳:“乡聪慧,从桂某一句话看真相。若乡查案,定也是位神断。乡和村正可能亦已猜,凶手是个男人。”
巩乡和常村正都一笑,巩乡谦虚一番。桂淳喝了杯茶继续讲述。
前五名被害的女,有未婚者,也有已婚者;段有挑的,也有玲珑的;有丰腴的,也有弱不禁风的。面庞五官更各不相同,居住之地分散在城中。
凶手简直像蹓跶到街上,临时起意,随便从人群里挑了个女手。
难以判断他杀人的缘由,也琢磨不透路数。
史都尉和手堆了好几个大沙盘,推无数条路线,一时难确定哪里最可疑。
这厢白如依又想到一个关键——
那个雇人画蝶人图册报复锦华庄的商贩,鲜。
鲜仍被关在州府衙门的牢里。
他也不想去,非常安静乖巧地待在黑牢的小单间。
白如依去见他,,鲜老板不可能在这里住一辈。有无想过去后怎么办?
鲜在牢房角落里瑟缩了一。
白如依摇:“鲜老板买卖得不算小,怎就糊涂了,再气也不能那样的事。可能害了人家姑娘一辈,亦搭上自个儿。你猜那些姑娘的家人,待你去后会怎么迎你?”
鲜抖个不停。
白如依等他抖了一时,才:“但鲜老板或能帮衙门一个忙。”
鲜立刻冲到牢门前:“请先生指!小人愿粉碎骨,肝脑涂地!”
白如依:“这倒不必,只请鲜老板仔细想一想。几名被害的女,为什么你都认得?”
鲜愣了愣:“小人已待过了,因小人的买卖多能与人打,整座明州城的人家没几家我不认得的。”
白如依:“我记得鲜老板还说,她们都多少得罪过你。”
鲜说:“前几位没有,是小人丧尽天良,因她们的不幸想画这本缺德册。之后的十一位女确实与小的有小小纠纷……不,纠纷都不算,只是小人觉得,买卖得不畅,是我缺德无良,心中记恨!”
白如依问:“她们都因什么与你有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