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淳一,喊停车驾,先车,燕修与兵卒将卓西德押。
张屏和柳桐倚从另一辆车上来。
颠簸近一天一夜,众人皆十分疲惫,连柳桐倚都面容微憔悴,衣摆袖上沾了不少尘土。
就算卓西德又认错了地方,众人也想趁机走走,活动一麻木的脚。
张屏倒仍是神甚好的模样,他平时不算特别讲究,当也不显多少狼狈,只是周影稍重。
他盯着卓西德的后背,卓西德径望着前方。
夕斜照,晚霞艳红,远蔡宅的残染上了绯,如……在火光中。
火……
卓西德打了个冷战。
天穹渐暗,一颗孤星甚明。
卓西德朝蔡宅方向走了几步,忽地停住,定立一瞬,转。
这边,这个方向,这条路,有曲转的……
转过这一片。
对,前边有树。
再往……
往旁侧……
这里……
一阵疾风拂过,卓西德惊了一,盯着矮树中摇曳的碎枝,突地一扎树丛。
桂淳和燕修抢上。
张屏柳桐倚与兵卒们跟随。
卓西德拨开枝,踉跄向前。
未久,他在几棵树间停住。
前方有一块空地,今岁新草的绿尚未完全覆盖往年衰枯。稍远,一棵老树扭斜探一枝杈,像一尊舞蹈的木俑。
这树杈,特别适合挂一盏灯。
如那夜。
卓西德僵僵转动视线。
那夜,比现在更黑一。
土坑,灯光,树影。
没错……
“是,是这儿……罪民觉得是这个地方。”
桂淳和燕修眯扫视周围,再询问地望向张屏。
卓西德是不是真能寻摸到十几年前的半夜到过一次的树林,他们不太确定。
不过这个地方……
树上有陈年的划痕迹,不像是野畜造成,以他们的经验,应该是铲锨之类的磕碰所致。
这一带的枯杂与新草,也比别密盛。
桂淳问:“柳断丞,张先生,挖么?”
张屏。
柳桐倚:“二位捕觉得,是先探再挖,还是直接动土?”
燕修:“某以为,先使探铲,若探得有,定位置,更能省工省时。”
张屏再。
柳桐倚亦:“甚是,还是燕捕考虑得周到。”
燕修抱拳了声断丞谬赞,请几名兵卒取探铲。
夜渐,灯火摇曳,兵卒们耐心转动探铲的秆柄,逐次仔细钻探。
突然,一个兵卒停手。
探铲,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