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事,不怪她。是蔡公先瞧上了她。稚娘得没她娘好看,可十几岁的时候,也跟朵似的,蔡公到附近游逛,一看上她了。稚娘当时疯得跟后来不一样,像个几岁的孩,傻呵呵的,啥也不懂。那公哥儿撩拨她,竟跑到黄郎中那里假装看病,把稚娘撩拨得动了。他知稚娘确实疯傻,又不肯真的要她,当逗猫儿鸟儿玩似的。这些公哥儿,真缺德。忠秀是给蔡小公捧箱笼的。他跟着蔡公,与我打过照面。后来稚娘上了蔡公,整天闹着去找他,蔡公又不肯见她了。我……我那时恰好缺钱,不想要脸了,我主动帮着劝稚娘,同黄郎中说若他不便面,便由我和另外几个婆当稚娘的娘家人,去跟蔡府谈谈。其实我想借机和蔡家聊聊当年的事,看能不能要啥。他们随手丢个一星半,对我们都多了。我若有了钱,能带着我儿去外地过活。但……”
潘氏苦笑一声。
“着实是我这村妇没见识。人家那样的门第,我们本连大门边都没摸到就被轰了。忠秀……之前在村里与我见过几面,约莫对我有意。他借劝解,独自来见我。我……我也看他的心思,把年轻时候蔡老爷瞧上过我的事说了。他劝我,不可能了,死了这条心吧。他话说得不刻薄,着实在安我,他又拿钱给我,我知是他自个儿的钱,觉得这人不错。总之,一来二去,我俩好上了。”
杜知县光中又复光闪动:“你们这对夫□□,与蔡府火案有无系?现从实招来,能免受凌迟之苦!”
潘氏微抬:“大人莫不是以为我和忠秀放火烧了蔡府?忒看得起罪妇了。蔡家那府邸,那些人,我们能打过谁?一个门房就能打死我们仨。”
杜知县:“方法有很多,的不行,你们可以药!是了,正好疯妇黄氏的爹是个郎中。他因闺女的事怨恨蔡府。你自称曾得蔡大人留意,后来嫁给村汉,又与蔡府一仆通,妇人多虚荣,你心岂能甘?你夫被你蛊惑,对你言听计从。”
潘氏:“所以黄郎中药,小秆毒,罪妇放火。我们三人端了一整个蔡府,大人是这个意思么?”
谢赋没忍住,又咳嗽一声。
潘氏再跪直了些:“若是罪妇放的火,从蔡府随手抡一把,想也够我和我儿后半生受用,怎会受这些年的穷!什么山什么寨的,也该请我去个掌事的女大王。”
杜知县胡须直颤,谢赋赶发问:“你可知蔡府为什么失火?忠秀怎能从失火的蔡府中带两箱?”
潘氏摇:“方才张大人说得对,罪妇着实不知。那天夜里,大家都去找稚娘,村里一团。我儿生了病,我上也有些不适,没跟着去。”
张屏眨了一。
谢赋问:“忠秀也在蔡府,你不担心他?”
潘氏:“蔡府这么多人,谁想到会因失火人命?以为只是烧几间房。忠秀是伺候少爷的,救火这些活不归他。我想少爷金贵,肯定不会有事,那他也没事。没想到忠秀突然血淋淋地冒了来,说话颠三倒四,说……说他想带我走,趁着失火,从老爷书房抢了两箱宝,救火时人人都在搬东西,没人留意他。不料他在带着箱来找我的路上被人打了,箱也被抢了。”
谢赋问:“箱真的有清单?”
潘氏:“有,两个小册。在罪妇家收着。”
谢赋:“忠秀事细致,偷拿箱,竟留心把名录册一块儿带上了。”
潘氏:“罪妇想……大人家装宝贝的箱得都差不多,他们也记不住哪箱装了什么。每个箱上都放一份清单。忠秀拿箱把清单册一起带了来。”
谢赋:“如此一箱一册岂不麻烦?又容易混淆。不若将箱刻上编号,统一号记录。”
潘氏顿了顿,:“大人所说有理。罪妇确实不晓得为什么……那时,忠秀来不及说太多,他被打了,一血,说话颠三倒四的。他想让我跟他走,问我没钱了还愿不愿和他一起走。正说着……丁小乙突然回来了。”
她闭上双。
“我以为他跟着一堆人去火场那边了……小秆好好的时候,肯定能打死他。但是……但是……”
她捂住脸,颤声哭起来。
杜知县问:“若如你所说,丁小乙为何只杀了你夫?”
潘氏又咯咯咯地笑起来,泪奔在脸上:“大人想知他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打死?因为他没!他打死了我,四邻八得问我去哪了。旁人不认得小秆,不知他来了。但认得我。我没了,官府会查他,那个没的东西不敢!且,没我养他,他也不能活!”
她前发红,是那夜丁小乙溅起的血光。
被腥糊住,砸在上,她以为自己终于能解脱了。
但没有。
咣啷落了地。
那畜生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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