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绝不是罪民指示人在他酒菜里了毒啊!当日衙门分明验过尸首,说并非中毒。他用过的碗筷杯碟都没清洗,也一并验了,未发现有毒。怎会现在又验毒?”
增儿亦抬急切:“正是,厨房与当日在大堂侍候的人都能作证。当日虽是小的在桌边服侍那位客人,但他所用酒菜都由专人奉上,小人只是在一旁听差遣罢了。”
贺庆佑又:“大人已查过厨房店,可再去查证!罪民多年前刚饮生意时,常遭人讹诈,说菜中有污垢虫,轻则不付酒账,厉害的还吵嚷要赔偿。因此小店饭菜,从准备材起就有专人监督,大厨菜更有一群帮厨学徒的盯。菜上桌之前也要再验看,时时刻刻都有他人瞧着。何况那厮本就来者不善,罪民绝不敢让他在小店吃饭时吃个好歹!就算想杀他也得找个不会立刻想到我的法手啊,当日衙门不是把他的肚都剖开验过说无毒了么!怎么会是中毒?”
一旁又有酒楼伙计声——
“是是,小的也能作证。那位客官得都是贵菜,他若说碗里有个灰儿,让店里免他饭钱,小店可就亏大了。小的们一月工钱才几文,谁犯了这罪过也赔不起,哪敢懈怠纰漏。一双双睛盯碗碟杯盏,别说毒了,风都不能多一!”
“这位不用瓷,他用的碗筷盏碟都是特备的,不是漆就是铜的银的,不能跟寻常碗碟一洗,撤之后都先堆放着了,他门没走多远就躺倒了,碗筷什么的都在,都给衙门验看了。”
“银本来也能验毒吧。”
“实不相瞒,这位的饭菜都金贵的,小的们留着碗碟没洗,也是想分着吃些剩的,这是店里准的。也没谁吃后死了啊。就死了他一个。”
冯邰再皱眉,谢赋又喊肃静:“这个案,当日本衙批过。记得闵仵作特意申请剖验尸。”
闵念躬:“是。当日卑职觉得死者尸有些可疑。突然亡于街,或是疾症突发,或是中毒。但尸无中毒表征,虽脸憋紫,指甲却无乌青,鼻未有血,只是嘴里了些许黏涎。卑职用验毒之法,银片也没有变。”
谢赋嗯:“是否乃突发急症?据本衙所知,有不少人突然地往哪里一歪,或是睡梦中无知无觉地过去了。都很安详。”
闵念:“死者状有些类似中风,面皱起,张开,手足有挛曲,并不安详。且双目有血,及咽胀,直接致死原因像是窒息。但无猛烈搐过的姿态。窒息者必会手摆动,剧烈挣扎,当时看到死者倒地的人也说他没怎么挣扎过。因此卑职仍怀疑有中毒的可能,很多毒难以用银片验,卑职便上报请求剖验,此前在文书中也详尽禀明,大人可查之。”
谢赋颔首:“不错,本衙也都记起来了。”唤人取文书。
文书也已备好,立刻呈上,谢赋接过翻看,恭敬转奉与冯邰。
“因朝廷有特律,京城及京师辖诸县,凡有男死亡,份不明或尸无人认领者,验尸存疑,无法确定死因,可剖尸查验。官当日便依此特批。”
闵念又称罪:“然卑职无能,当时剖验,只着重查了死者胃,依旧未验得有毒。于是仍判断是酒醉中风。”
冯邰面无表:“剖验特律,本府自然知,误判的详细容后再论。当只说明为什么突然又断定死者乃中毒亡即可。”
闵念伏:“禀府尹大人,死者咽无故胀及类似窒息特征一直令卑职困惑,直到不久前才想到,死者或不是吞服毒药致死,而是因其他缘故中毒。于是重新查验了死者的鼻腔及中,虽银针无有变,但以活虫小畜试之,虫与小畜碰后,皆会醉麻,且肌肤胀。因此,卑职断定,死者临死前,鼻应过麻药及可令肌肤胀之。”
贺庆佑脱:“那是尸毒吧!不敬地说一句,这都多少天的尸了,沾上尸和腐肌烂可不得有反应!”
闵念转目看他:“恰好相反,死者尸虽有腐败,但鼻及中咽却没怎么腐坏,卑职判断,可能那麻毒之有些防腐的功效。”
冯邰神仍肃若铁板:“你初次验尸时,并未验得这些。亡者死后,有许多人接过尸,尸更被人从义庄盗走,摘取脏,填充粉末后放置在知县住宅的冰窖。此后又放置在县衙数日。即便你当验的确实是麻药及毒,也极有可能是被其他人施放在尸上的。若不能证明是死者生前所中,且因此致死,便不可成为证据。”
贺庆佑动地拜倒:“府尹大人英明!”
一壶酒楼的伙计们纷纷跟着磕,呼青天大老爷,卓西德屡次想暗示贺庆佑不要多话,都没能拦住,见此此景,无奈地叹了气,看看房梁。
闵念沉声:“卑职能证明死者是死前接到这些药。死后施放之药,即便将亡者浸于药中,也只能存于肤表,多渗肌。唯独生前所中之毒,经脉骨髓,上溯脑,令不能言,不能动。因此只需用针从后脑和脊背位中探,取少许浆髓验之即可。卑职方才已经查验,确定无误。可随时再次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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