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既卒,宁莫我听?”她念句。
这个,他还是知。王凝之对自己很满意,这是说,玉璧都已经砸碎,为什么神明还是不听我的。
谢韫就瞧着他,等他自己作结论,但他看起来还是没想到。
“你觉得这个典故,寓意如何。”她问。
不,不如何。王凝之不是很确定。
谢韫知,有些话不能说来,她也不挑明。
王家男人,到底失德。
她心里这样想。
名字不该这样起。
还有——
事到如今装什么。
王凝之那边,他已经忘了侄女名字这回事,只持续絮叨着王献之和他说了什么,说到最后突然放声大哭。
“——你也别说敬不好了,他已经那样了,不晓得还能撑多久,他如今是真的痛悔,就盼死去,和茂相见了——”
“他说自己,一负父命,二违母意,叁——”
“不必再说,泪吧。”谢韫要他打住。
是又怎样,求娶是先父为王献之多次修书求娶,离弃妻时,婆母同是郗氏女,茂的姑母,同样不愿见两人如此。
王献之这迟来的忏悔,想说给谁听呢。谢韫以为无甚意趣。
王家的姻亲中,郗家曾和谢家势力相仿,后来却衰弱了,两家一向不太对付。
只是谢韫本人,向来是怜惜郗茂这个弟妹的。同为名门淑女,又成姻亲,她过去也关心着她,在她还在的时候,也一直关心着她。
那夜,谢韫了一个梦,梦里她了仙神,世上女多向她祈愿。她神力在,回忆生前诸多事,想起曾经的弟妹郗茂,想起王献之,心中难安。
有小仙献策说,王献之欠表债,该用叁生去还,她说还了又有什么好,茂真想要吗,她不和他在一起说不定更好。
但王献之确实该罚,她查过,这人竟真是天生贵命,无法更改,她只能以历练之名让他多尝尝人间疾苦。
就这么决定了。
谢韫醒来,总觉得梦中有预言未来之事,却想不起。
这事思考也无益,她便不费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