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在四月的殿试,因为崇文帝的病反反复复,一直拖延到五月中旬才举办,今日正好是殿试放榜的日。
“就是什么?你说话为何这般磕绊?”师文宣促。
“彧,满崽来了,你躲在里面作甚?还不赶来?”季宴礼在门外地叩门。
“对了!”他忽而响起些什么来,“殿试放榜了吗?彧可中了士?”
是呢。”秦师爷附和,“刚刚夫人得知了消息,立时带着姑娘去了甘盈斋,说要给咱云胡哥儿撑场面呢,听闻公主殿也过去了。”
见季彧不肯开门,他便拦住要踹门去揪人的季宴礼,“阿兄,我明日再来吧。”
两扇雕木由而外拉开,他面前递过来一个绣着文冠的黛青香。
师文宣,不怎么说,此事漂漂亮亮地解决完,回他也好跟谢见君代。
季彧气得不行,回了府里便窝卧房,谁来唤也不理。
那天满崽分明答应得好好的,还立了誓言,许诺他中三甲,一定会来看他风风光光地踏游街,这人居然、居然约了!
季彧蓦然慌了,赶忙手忙脚地去拨门闩。
满崽知是自己言了,但今日云胡受刁难,他实在脱不开,只是没想到事解决完,游街也结束了。
秦师爷叹了气,“就是那脸着实沉了些。”
此时游街回府的状元郎脸何止是沉,简直沉到了极,都赶上灶房里的锅底一般黑了。
自己满心期待的人没见着,季彧哪里还有心思能笑来?
他一路被皂吏牵穿过街,打飞来的香和绢几乎要将他淹没,可他偏偏冷着脸,不苟言笑,连皂吏都忍不住劝他,说中状元是喜事,这如何也得笑一笑。
秦师爷顿了顿,面上喜褪尽,转而漫上来一抹为难。
“中了中了!咱们小公当真争气,得您和姑爷,还有小谢大人带在边亲自教导,如今是陛钦的状元郎呢。”秦师爷一脸喜,“早起踏游街时,小公一袭赤御赐状元袍,簪披锦,别提多风光了,那同咱们姑爷如一辙的玉面模样,不知勾走了多少姑娘哥儿的心呢,就是...就是....”
季彧趴在门框上听着,心里直着急,暗满崽怎么不再持持,说走就要走,没准再敲两,他就不端着架了。
门外忽而传来一声短促的“哎呦”,听着声音,像是满崽一脚踩空,从石阶上摔来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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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的人倔地一动静也不发,被放了鸽,难不成,还不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