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他回国。
她哭得好伤心,泪像开闸一样。
况且,她还在读中,为理想的大学冲刺,一切都不合时宜。
“我最崇拜的,就是医生了。”
碰到她的次数不少,她有时带来一大沓习题,有时玩一午的手机,有时只是安静发呆。
“行。”他终于没忍住,底笑意,“你吃吧。”
可每次,当看到她滋滋地吃一份不蘸番茄酱的薯条,他莫名到愉悦。
“都可以啊,但是如果我能聪明一的话,我一定会去当医生,”云栀的脸被薯条得鼓鼓胀胀,糊不清地说,“我小时候发烧差没命,就是医生把我抢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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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昱坐在她后,从她嗒嗒的哭泣声中得知,她考落榜了。
周昱的手,生生滞在半空,连带着停顿的,还有想要安她的心。
可人最无法控制的,就是一颗泛滥的心。
其实当年真正促成他转变的,并非那一日与小女孩寥寥几语的对话,心理疾病与压力如暴风摧毁他,他能重塑,凭借的是自大的理智逻辑、学习能力与执行能力。
他不该多闲事的。
鬼使神差地,又走同一家麦当劳。
“宝宝,来,这是周医生。”
“有可能啊,”小女孩挠挠脑瓜,“我吃薯条不喜蘸番茄酱,但是番茄酱放在意大利面里就很好吃啊。”
她大许多,可眉间的稚气与可丝毫不改。
“周昱,这是我的女朋友,云栀。”
周昱其实并未放在心上。
周昱听着她稚气的类比,没忍住笑了。
“因为我不吃啊。”小女孩理直气壮。
数学的门槛,他够不上。可于他而言,别的一切似乎都轻而易举。
直到确认专业与选校那刻,周昱一颗飘悬的心,才终于沉沉落。
可当半年以后,如般的痛苦终于将他压垮,他的家人与心理治疗师都劝他,不要再执着,否则只会越陷越。
“啊啊啊,吃薯条不能蘸番茄酱。”她急忙抓住他的手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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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年,她终于考上了。
问一句:“小朋友,薯条可以分给我几么。”
女孩冲他笑,圆嘟嘟的脸扬起灿烂的弧度:“周医生你好。”
云栀笑得一脸灿烂,一边说“谢谢”,一边往嘴里狂薯条。
以防误会:周昱是在后来和栀栀重逢以后,才慢慢喜上她的。
只是,那时的她却在哭。
从那天开始,他时常到这家麦当劳来。
有些奇怪,他想。
“为什么?”周昱不解。
“这件事不好,别的事就一定得好么。”他自嘲地笑。
周昱想,或许,他终于可以,可以走到她面前。
他的栀栀,这样对他说。
“小朋友,那如果让你选,你以后想当什么?”
他将整个盘推到她面前,轻轻地“嗯”了一声,顺势准备替她挤上番茄酱。
厕所,上就要来了......”
“所以我最崇拜的,就是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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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同样的位置上,欣喜若狂地连吃三份薯条。
他在半梦半醒间,第一次撕碎压在心的包袱。
乎所有人意料,他脆利落地退学、重新考托福、考SAT、考AP、申本。
摸不着脑的一番话,令家人与医生都疑惑的神。
可是,后来,她再也没有来过。
“就学医吧。”他凝神,轻声。
沉沦在痛苦里的他,向哪里逃离,都会是生路。
可不期而遇,竟让他蓦地看见当年的小女孩。
“为什么啊?”小女孩不解。
“不过,不学数学,我恐怕不行的。”他垂眸,怅然若失地开。
莫名其妙的一场邂逅,更莫名其妙的一段对话。
“薯条不能蘸番茄酱,”他望着病房白的天板,“但番茄酱在别的地方或许会好吃。”
很可惜,第二次,她又落榜了。
直到那一天,他的好友郁政安,满脸甜地搂着她。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