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作者：九月流火 第162节(2/4)

韩颉在他对面坐，看着他慢条斯理烹茶，：“雍王好?气度，这时候，依然有心喝茶。”

李华章听到韩颉的回话其实松了一气。他最担心的其实是韩颉自己生了反心，如果这样，无论他说什么都?没用。但韩颉怀疑的是太上皇的遗诏，那就说明至少现在，韩颉没有生自立的念。李华章心如平镜，因为他问心无愧。

韩颉看着瓷盏中碧绿的茶汤，没有动，慢慢：“我记得，我从未教过言必行。只有那些迂腐的圣贤书，才会这样说话。”

李华章说：“则天陛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若非她自己想通，仅凭我，有能耐在她底瞒天过海，全须全尾拿到虎符吗？她是个帝王，我恨她杀我亲族，却?承认她为帝王的功绩，若非如此，我不会去上侍疾。如今她已?经病逝，她愿意以大唐皇后?的份葬，我们这些晚辈也愿意保留她的帝号，以帝王之仪供奉她。如今她已?死，她和李家的恩怨也俱烟消云散，等再过些年，后?人说起她，恐怕本不会在意她是周朝的帝王还是大唐的帝王。因为她和李唐，

两人你?来我往一语双关，渐渐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李华章缓缓挲茶盏，说：“我们一样的天，脚踩一样的地，便有不同，无非是智者?乐山，仁者?乐。何至于到非你?即我、不死不休的地步呢？”

韩颉看着他淡淡一笑，轻飘飘：“大概因为，你?姓李，而我只是一介平民。若非则天陛，我早在十?七年前就会冻死街。这条命是武家给我续的，我活着一日，就该向武家报一日的恩。”

“是则天陛传给我。”李华章知此刻一定有无数张弓拉满了，但凡他稍有异动，就会被成筛。他无视剑弩张的气氛，依然注视着韩颉，气定神闲：“你?既然听令于则天陛，自然明白陛这样是为了什么。韩颉，我向你?允诺，我之前的话依然作数。只要你?放屠刀，不会有任何人被牵连，每个人都?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我相信，好?好?过日是所有人的期望。家和国，不该成为对立；报恩和义，也不该对立。”

“虎符？”韩颉眯，看着李华章的神倏地变了，“你?拿到了虎符？”

“不，你?教过。”李华章端起一盏茶，他手指白皙修，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地匀称整齐，在茶盏上，似乎比瓷都?要名贵。他散茶雾，轻轻呷了一，：“当年，是你?告诉我，不要拿官场那一对自己的队友。他们是能帮我杀人的矛，也是关键时刻能救我?命的盾，我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家人，但可以放心将?后?背给队友。你?教给我的术虽不同，但究其背后?的，亦是言必行。”

两人的谈话越来越直白，回旋余地也越来越小。韩颉冷笑一声?，袖中的手攥了刀柄，随时准备动手：“这么说，我竟成了坏人。可是，当时只有你?在场，你?们李家人最是团结，谁知是不是你?为了让李家坐稳江山假传圣旨，甚至，是你?杀死了陛。”

他突然提起明华裳，李华章着茶盏的手指猛地缩，指节都?几乎泛白。他稳住心绪，还是照自己的步调笑了笑，：“她并?非不耐烦，只是懒。若煮好?了给她，她还是乐意尝试的。毕竟，有舒服日不过，谁愿意自找麻烦呢？”

“武家？”李华章反问，“你?效忠的人，究竟是则天陛，还是武家？如果你?报恩的对象是武家，那则天陛亲自令恢复皇后?尊号，与宗合葬乾陵，算是半个李家人，剩的武家人中，魏王已?死，那你?要报效的对象，就是梁王了？”

“那你?更要听听则天陛的遗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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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颉嗤笑一声?，虽然他没说什么，但看得来他十?分看不上太上皇那两个扶不上台面的侄儿，：“我这人没什么德观念，只知有恩要报，有仇必杀。至于什么家国大义，我是一向不懂的。我不信别人说什么，我只信我看到了什么。”

韩颉听罢静了一会，慢慢拿起另一杯茶，端在指尖把玩。他嗅了嗅茶雾，由衷赞：“好?茶。你?妹妹素来不耐烦侍茶，你?却?相反，难得。”

李华章放茶盏，正襟危坐，肃容，“陛死前命我给你?传令，停止一切行动，日后?任何调遣，皆听从虎符号令。”

韩颉挑眉笑了笑，：“此言有理。但如果，你?们的舒服日，却?是别人的麻烦，你?说，这麻烦，找还是不找？”

“这是你?教我的，不动声?，言必行。”李华章翻开两个茶盏，用帕垫着茶壶柄，茶汩汩注盏中，“请。”

。刚沸了第?一次，再不来，茶就要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