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离痛恨自己生而为仙人,以至于本该模糊的记忆却如此清晰,封家还未落难时,他也因为和他人比武而受伤过,凡间的药比这灵药更苦。
言拙已经离开,姜真踏桃林,才舒一气。
垚英懵懂地碰她的手:“可是我想跟着你。”
唐姝打断他的神,焦急地攥了自己的衣角,竭力勉保持自己的风度:“帝君,
她已经不是南燕的公主了,只是仙界一个朝夕无望的凡人,留一个人在边,她能给她什么呢?
垚英重复:“我不能跟着你吗?”
封离没有看她,盯着碗底的药渣,觉得底都开始泛苦。
虽然尊君没有对她生气,但她现在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不能再回了,应该更加谨慎才是。
天拉声音,嘲讽:“不可能,你别想了。”
姜真自己凭心而论,比起她可能惹的事,开瑶池简直是不值一提的代价。
若有若无的香味窜上鼻尖,可他清晰地知这是幻觉,他脑海里浮现姜真柔的睛。
天的语气有些莫名:“你好不容易打发言拙跑来,就为了她?”
“那我还可以去找你吗?”垚英泪汪汪。
再回来了。”
姜真看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抓着饯的手停在一半,又收了回去,温柔地摇摇:“不能吃,吃了会影响药效,再忍忍吧。”
姜真却摇摇,望向呈凤的方向,过了半晌,突然说:“你说,我直接求尊君,让他放我凡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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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的这份安全,全来自他们对尊君的畏惧。
姜真越想越觉得奇怪,尊君在其中的态度实在模糊。
封离看着她,看着她温言语说话的样,突然又觉得不苦了。
唐姝坐在他旁不远,咬着嘴,皱着眉,一副想要说话又不敢开的表。
也许天说得是对的,在摸不清尊君想法之前,她不该贸然提起让尊君送她回凡间的事。
姜真,垚英堪堪将泪收回去,看着她一步三回地走了,才松了气。
姜真上那么温,那么香,得漂亮脾气也好,对她也不错,虽然有时事像是神经病,但垚英依旧觉得这个凡人……很厉害。
呈凤中,封离斜靠在榻上,端着一碗灵药,面比之前稍稍泛白,直的鼻翼在俊的脸上投遮一小片影,因为脸上没有任何表而稍显鸷。
一个小神而已。
姜真顿了顿,指尖撩过垚英的发,把她成一团的发稍微理整齐了一:“你跟着我,会被治罪。”
她和垚英萍相逢,姜真知让垚英在仙界重新稳定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一看,让她回人间实在再好不过的选择,为什么尊君把她带回来,还要另开天地将她安置,而不是直接把她从瑶池扔去?明明后者更省事。
“她帮了我啊。”姜真理所当然地说。
他朝姜真讨她的饯——他知姜真上一定会带着甜,饯糕,无所不有,她不吃甜的东西,只是她那个小混弟弟吃,所以她从不忘记带。
“为什么不呢?”
短时间还没有能凡的方法,尊君开辟的天外天里又什么都没有,姜真回屋拿了两件常穿的衣服,又将自己的面容掩盖,匆匆回了瑶池。
天嘟囔,看着姜真带着笑意的睛,像是掩饰什么般烦躁地说:“等会被封离发现你就知后悔了。”
她喜她。
姜真沉思:“尊君本来就不希望我待在仙界,也不希望我和封离纠缠,当时还赐婚于封离。如今我愿意凡,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开一瑶池的事,却可以避免我在仙界继续惹麻烦。”
“我还帮你了那两个侍女呢。”
……对她来说,仙界之中,还真的没有哪里比瑶池更安全,连封离也不敢擅自闯尊君的住。
如果是他独自喝药,那苦似乎算不了什么,一饮而尽便是了,但若姜真看他,他就觉得那缁黑的药,苦得仿佛能渗他五脏六腑,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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