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见微不知道裴见深是真的有还是故意诈他。他不见棺材不落泪,理不直气也壮道:“什么录音?哥,你得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啊。”
他刚说完,裴见深竟然真的拿出手机,打开了一组录音文件。
“该死的,怎么这么突然就要搬家?一定是裴谨修那小畜生撺掇的!可惜啊可惜,骄骄,你那刀要是再插深一点,对着他的心窝插一刀,直接要了他的命就好了!”
紧接着是稚嫩的童音,阴恻恻的,天真的残忍。
“是呀,我要是杀了他就好了嘛。”
裴谨修生日宴后,裴见微父子曾说过很多次类似的话语,洛青青最开始听到时如遭雷击,大惊失色,回父母家住了两天。
冷静了几天后,洛青青回到了昊山庄园,趁裴见微父子不备时录下了录音,最后果断地跟裴见微提出了离婚。
裴见微虽然意外,答应得倒是很干脆,洛青青为了离婚而准备的录音并没用上。
但离开昊山庄园的那天,洛青青不仅将录音交给了裴见深,还反复提醒裴见深,注意提防裴见微父子。
“……”伪装出来的乞怜面具应声碎裂,同时,仿佛有一块黑洞自心口蔓延,迅速地扩大,顷刻间便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裴见微惶惶地睁大双眼,知道这黑洞名为绝望。
此时此刻,他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彻底降临了。
身上的力气顿时被抽空,裴见微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更抱不住裴见深的大腿,软软地松开了手。
他来时原本还是胸有成竹的。他自认为对裴见深知之甚深,可以靠着那份得天独厚的来自亲情的羁绊,把他这个素来仁慈善良的兄长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如今走到这一刻,裴见微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裴见深是再也不会心软了。
车上。
池绪透过车窗,神情冷漠,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裴见微父子。
车窗半开着,车停的位置与裴见微父子离得不远,录音的内容池绪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段录音他虽然是第一次听,内容却并不意外,很小的时候池绪就意识到了,裴见微父子和宋俊是一类人,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因果循环,恶有恶报,终究是裴见微父子作茧自缚,自食其果。
他听着这段录音,心情倒很平静,只是忽而想到了裴谨修被裴骄捅伤的那天。
脑海中有什么幼时没注意到的细节一闪而过。
……带血的衬衫,崭新的礼服。
电光火石之间,池绪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蓦地转头,惊愕地问道:“当年的事你是故意的,你……你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身侧,裴谨修正看着会议记录,闻声转头,平静地“嗯”了一声。
“你那时候才七岁。”
池绪是按周岁算的,二年级上学期,还没过年,怎么都不到八岁。
震撼之余,池绪皱起眉头,喃喃道,“七岁到十七岁,十年前你就算到了这一天……十年前你就在布这一局。”
清浅地笑了笑,裴谨修看着池绪,瞳孔漆黑,目光深邃,格外意味深长道:“我耐心一向很好。”
“……”眉头仍皱着,池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心底多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翻涌,还没等他分析出个所以然来,裴见微的怒吼声就把他拉回了现实。
裴见微知道自己是难逃一死了,他出国以后虽然男女关系混乱,但自始至终只有裴骄一个儿子,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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