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专注拭时,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怎么让他活?”
母亲没有叫她,一个人静静地收拾厨房,熟练且呆板,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
每当这时她总是无比思念姥姥,在姥姥家,她是主人;在自己家里,她是客人,总有一天要离开。终有一天她将彻底变成外人,去和另一个外人争抢日渐狭窄的方寸之地。
“妈,我来吧。”周时言来到厨房帮她刷碗。
他说了很多,没有回应。
说完,赵盛益搭上儿的肩,神采飞扬,“走,这里不是男人待的地方,爸带你去公司转转!”
周行芳没在意,“你妹现在是叛逆期,等她大了就好了。”
饭桌上的氛围更沉闷了,周时言看向妹妹,她的神平静,看不异样,还朝他笑了,他收回视线,心绪复杂。
周行芳立刻夺走了他手中的抹布,神微慌,“我来吧我来吧。”
他继续劝说:“你们有沟通过吗?我觉得你和爸应该找韫初好好聊聊,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有哪里不愉快的地方,可以说来……”
饭后,母亲收拾餐桌的动作很娴熟,要是不知的人来了,还以为她是家中的保姆。
周行芳的手沾了,她用手肘推了他一,“不用,你学习那么辛苦,去歇着吧。”
周行芳欣一笑,心里暗想如果是女儿主动帮她就更好了。
她霸占着槽,不让他靠近。
周时言无奈,前的厨很,不熟悉摆放位置的他毫无绪,无从手,就像是家关系,难以攻克的数学题都没有这么复杂。
龙发的声更大了,哗哗地冲刷着餐盘上洗洁剂的泡沫。
“就算保姆不在也不应该是你来,让你妈和你妹。”赵盛益打断了他的话,又对周行芳说,“叫那丫来,先别让她写作业了,她也大了,不能养成好吃懒的,以后招婆家嫌弃。”
她仿佛预见了那样的未来,害怕而又庆幸,可仍然很忐忑,像是在玩一款地狱难度的游戏,如履薄冰,没有指引,没有攻略,全凭自己摸索。
赵盛益推着他离开了厨房。
周行芳又看向丈夫,他的脸还是很差,像挥之不去的云盖在脸上。
周韫初的心里生几分后怕,如果童年时期没有姥姥的关照,现在的她也是毫无反应的。
她喋喋不休地念叨起来:“就算也别吃那么多,尤其是这油腥大的,容易发胖,一旦胖起来了就不容易瘦了,那样不好看,女孩的型很重要……”
以前的她珠光宝气,贵优雅,对待生活很致也很挑剔,很讲究养肤,接肤的都是经过理化的,在外面洗手要买纯净来洗,不然就会过,那时父亲还打趣她,说她的手能检测质。而现在的她,双手浸泡在混着污渍的自来中,毫无反应。
,“谢谢哥。”
“我想……”
周时言没离开,拿起抹布拭料理台的表面,周行芳试图赶他走,他定地说:“我都是要成年的人了,应该为家里些什么了。”
周时言眉锁,“妈,韫初还小,要多补充营养。”
他有迫症,自己的品一向收纳得很整齐,有时照颜分类,有时照品的类别摆放,井然有序。他只能照自己的习惯收拾,一边整理一边拭,尤其是边角的地方。
“妈,你和爸是不是对韫初太苛刻了?我觉她难受的。”
周行芳叹了声,“都是为了她好,等她大就明白了。”
可她不想。
周韫初躲了起来,直到父俩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她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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