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时其实并没有很难熬,她只是需要他表决一个态度。她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可是没有。赵泽新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在她的生活中骤然悄无声息。
辛楠没有时间为这无谓的故事伤心,她只能制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上完学生年前最后一节线上辅导班之后,抱着自己从北京带回来托福资料开始动笔,一旦动笔就是一天。
全神贯注集中在题目上之后,生活中繁杂琐碎的事好像消失了,熟悉的路与题技巧让她久违到踏实与安心。
久以来,题是最让她平静的事。
省城和老家去年通了铁,辛楠一个人搭上一早的列车回了一趟老家。
当年她说外婆喜依山傍的地方,于是小姨就在一座半山腰的墓园为外婆设立了一块墓地。
辛楠走墓园旁的商店买,或许因为她每年都来,这里的店主看了她半晌,才把她和记忆里那个女生联系在一起。
“是你啊,你姨妈这次没和你一起来吗?”
“本来是要的,但是她今年过年忙不时间。”辛楠解释。
店主了然,“那你这次还是要二十那个吗?”
辛楠这次摇摇,“要最贵的那个。”
她忽略掉对方惊讶的神,抱着那一大束鲜走店门,爬上墓园最的楼梯,将手中的鲜平静地放在墓前。
她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定了某决心,决心自己永不要再挨饿,永远不要忘记痛苦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外婆,我会为了幸福不择手段。你也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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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很小,辛楠从墓区坐了半个小时大就回了以前在城区的房。
老旧的社区因为拆迁问题已经没有太多人,空清冷。居民楼楼梯不平整,辛楠走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翼翼。
她从包里掏钥匙,啪嗒一声拉开门走室,这里大分家都已经不见,望着空的屋,仿佛当年她上大学前搬家工人的还历历在目。
辛楠跟随记忆走以前的卧室,缓步走到窗边,用力推开沉重的木窗,凛冽的风瞬间涌室,院那棵年事已的槐树失去玻璃的依仗倾斜,光的枝挤窗,悬在她书桌上方。
冷风让辛楠清醒了些。她的手指缓缓抚摸着她在木质书桌上用圆规雕刻过的字,每一起伏与糙都依旧在记忆中清晰着——燕大。
那是她十七岁最后的一个天。
寒假过去之后边的同学纷纷褪去冲锋衣换上了更单薄的校服,发觉一个冬天过去,大家都骨瘦如柴,不是躯,是面藏着的灵魂。
外婆去世、辛友胜失联组建新家、赵泽新叁离校去参加补习班,他的母亲因早恋的传闻来学校大闹一场。
她那时候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喜趴在课桌上观察一棵树,在它上找到了一份无端的同病相怜。
辛楠时常在这个教室里到缺氧,这里的每一个人说话都是在掠夺她生存的权利,她需要那棵树为提供氧气,苟延残的同时却也要一遍遍在它同类尸上反复刻印文字。所以她觉得它足够好心,也足够残忍,能够像她这样的人一样旁观同源的死。
彼此都是如此不堪地在活着。
应该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末,辛楠回了县城,她坐在书桌前不知不觉了通宵的理综试题,最后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因为困倦昏睡再书桌上的,又是如何被如刀割的狭窄日光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