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微脸一沉,拧眉:“不可胡言!”
何况他先前已得罪了太,他日今上归天,太登基,可想而知他会是什么场。
疏竹以袖掩,偷偷一笑:“婢听三房的连翘说,六娘最近可不大兴,前日为了一小事摔了越州窑的杯,昨日又撕了两幅画,发落了两个人,今日称病,都没和姊妹们一同去祭奠七娘。”
阮月微虽然一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但直到此时听到确切消息,心里一块石方才落了地。
任谁尝过权柄在握的滋味,这样陡然从巅峰落到低谷,都很难平心以对。
疏竹:“伤心自是伤心的,不过娘不必担心,她在府中不愁吃穿,伤心过一阵也就看开了。”
阮月微如今想起桓煊心还一揪一揪地作痛,可想到他如何对待自己,便有一大仇得报的快意。
虽然他没有先前那般温柔贴,但阮月微反而越看他越觉意气风发、英武非凡,把一颗心慢慢转回了他上。
疏竹:“娘就是心,上回已经赐了那么多财帛,如今又赏。这些倒也罢了,单说娘贵为太妃,还带着病呢,这几个月都诵了多少佛经,抄了多少经文了?婢数也数不清。娘已经到这个份上,切莫过意不去了。婢说句不中听的,七娘有这样的阿姊,还使气任,说到底是自己福薄。”
宁远侯府女儿虽多,年貌才都合适的却也不多,能取代她的更只有阮六娘一个。这回的事虽然闹得太有些不豫,但至少六娘无望,过个一年半载待风波平息,面两个庶妹也及笄了,挑一个合适的便是。
她那六堂妹心气傲,从小便是如此,事事都要与她较劲,原本以为能嫁给齐王,谁知婚事迟迟不能定来,齐王转就去征淮西了,打完淮西回京她以为苦尽甘来了,结果桓煊一心只有那外宅妇,仍旧不愿娶,如今可好了,齐王失了兵权,成了个富贵闲人,今上还在,太不好轻举妄动,将来太御极,他的场可想而知。
阮月微缓颊:“我知你心直快,你一会儿去侯府,当着她姨娘的面可不能说这些话惹人伤心。”
疏竹连忙告罪:“婢失言,请娘责罚。”
桓煊除了偶尔请安,一直在齐王府中闭门不。他原本兼数职,除了神翼军统帅之外还有别的官职在,但上至皇帝,至朝臣,似乎都忘了这回事。
她压低声音:“了七娘这档事,府上不好立即又送个人来,至少得等个一年半载事过去吧?便是老夫人再偏疼六娘,也不能不顾侯府颜面立即把她送来。六娘年岁摆在那里,再耗去,便是她自己肯,三夫人也不肯。听说三夫人已经在替她张罗着相看夫婿了。”
短短数月,齐王似乎又回到了刚建府时的光景——那时候他才十多岁,既不受也不起,个富贵闲人未尝有什么不足,可如今却不一样,他曾经手握十万兵,平定安西四镇,讨平淮西藩镇,建不世之功。
宁远侯府的事并未引起什么波澜,不过是一个小小庶女,死了便死了,便如一颗小石投大湖里,引不起微澜。
这日看起来也不太远了。
……
原本门若市的齐王府,如今却是车稀疏,除了三不五时奉皇帝之命来探问的中官、请脉的尚药局医官之外,只有大公主和桓明珪偶尔来拜访。
疏竹:“婢省得。”
阮月微红着眶,真正心疼自己的也只有母亲了。
阮月微听说她回来,将她叫到寝殿中,屏退了其他人,方才问:“祖母和母亲如何?”
疏竹与两个侍半日,替主人去庶妹的坟茔祭奠了一番,回到东时已是薄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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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风得意之时,自有一由而外的气势,齐王兵权一解,压在太心的大石终于挪开,他整个人也显得英姿发,倒是叫人忽略了他的相貌。
一转,安城中已是尚余、夏景初丽。
往年皇帝夏在蓬莱,秋才去骊山温泉休养,今年却是一五月便去骊山,命太监国,将朝政都给了儿。
连
:“死者为大,别说了,终究是我这阿姊的有错。一会儿你开我的小库,额外取五十端锦缎给她姨娘。”
疏竹:“老夫人也为七娘的事气得不轻,心疾都发作了,好在这几日已经好些。夫人也清减了一些,好在无恙,夫人对着婢千叮咛万嘱咐,请娘务必保重,好好侍奉太殿,别再耗神为七娘抄经了。”
常安坊山池院中的莲荷默默地开了满池,可惜再没有人去看一。
阮月微又问了府中诸人的近况,最后才状似不经意:“六妹妹还好吧?”
她又问:“孙姨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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