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3/3)

，实为正统君。

但天大，君之行，如何治世？

她同样看到他的铁腕手段，看到他和同门甚至与褚绥的争执，他守此，一心不悔。

唯有浮梦死时，她受到此人前所未有之钝痛，让她哭喊声。而后…便是送那胎离去，浑浸。

褚绥将他搂来，低声：“为师在。”

少昊垂泪说：“孩儿不孝。”

褚绥维持着搂抱他的姿势，哪怕他已亲手碎少昊的神元。她从未见褚绥如此失魂落魄的样。

褚绥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她听到他极轻却也极痛的一声“昊儿”。

应芜痛他所痛，心中郁结，久久不能疏散。

随后，是浮梦的脸。

她笑着看向褚绥，和他说：“师尊，徒儿去玩了，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她一双紫瞳，灵动乖巧，褚绥颔首，笑：“顽劣。”却是满腔怜。

然后，又见这双瞳，神采尽失，化为乌有。

她又看到了先帝，自决而亡，苍列望着他，而褚绥望着他们二人。

…还有他其他弟，他未曾提及的…那些书中圣贤。

他看着他们死去，看着天地逢，山川变，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世于火。看着众生受苦，欣欣向荣，又归于火。

在剧变、雷劫、混沌之中，她会到了褚绥一生所有的钝痛。

故友，他以手刃之，了结其生。

徒弟惨死，他颓然望之，束手无策。

她看他化龙，潜海渊，悠悠，低声着“天负我”“吾谁与归”。

吾谁与归…

他失意、苦闷、厌烦、彷徨，仅有他一人，在醉酒之后，遁渊，独自饮痛。

他说，他也曾怀疑过自己的。

天地负他，他也在守他的义。

她追着他，追着他，和他说：天不怜你，我来怜你，我来你。

正踌躇之际，他远远看见一红的卵胎，跟着他，还以为是什么海兽的后代，在此绝境，如何存活？

于是他化一缕神识，将她护住，带她去了浅海，让她免于受伤。本是纯净的脉，将她圈住时，却如同一丝红绳，牢牢地将彼此拴了。

他浑然不觉，就如同他庇佑万事万那样，他不觉得自己多尚，的事有多值得称赞，他总是这样。

他飞离开，应芜在这小小的卵胎中，抬望着他，觉得他是那样好…那样温柔，皎若明月。哪怕他伤痕累累，亦不曾责备旁人，只独自承受。

她是她理想的神…是她理想的世间，她以为世间万，都是和他一样的，可她错了。

她错了…只有他是这样的。

天地不仁，唯有他恤万，唯有他是至纯至善的。

他胜于天地…

他胜于一切。

应芜遥遥望着他，等着他，等他回来，将她带离海渊，她不想一睁开，看到的是旁人，她只想在他怀中，破开柔的躯壳，再临于世。

她如愿以偿，他回来了，让她躺在他的衣袖里，他带她回了南山。

应芜成了他，她觉到他宏大的气息，悲伤、麻木、痛苦、迷茫，同样也是…定、温和、宽容、洒脱、浩。

在他看到前人，笑着张开双手，用她稚的语调，齿不清地喊他“师尊”，他前之气然无存，化成了一似的绵。

褚绥把她抱在怀里，轻轻，这是他第一个…从生起就带大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