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觉得周围结了霜一般。
“快别说了,今早我叫那三位小官人去准备件去了。原本哥仨不想动,一说是崔娘要来,为崔娘所用,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二人往景茗斋走去,在莲池竹林之后,绕过一方凉亭,是公主府里最僻静的地方。
景茗斋里陈设大气简洁,棋盘上黑静静摆着,白还未来得及,棋局戛然而止。
“是六郎与八郎在棋。方才不是说把人支去购置所需件了么,临走时六郎还不乐意。”女使并未跟过来,福灵端起茶壶给,倒了一盏冒气的茶。
“到底是天生聪明,六郎一面联络着地探,一面还有心破这残局。”屋里气缭绕升腾,崔沅绾的心也静了来。
福灵不以为然,“记得从前他虽是机灵,可并未如现在一般智多近妖,常常叫人摸不透心思。若说是多年未见生疏了许多,也说得过去。只是六郎的生活习竟也大变。我叫三位住在府上,七郎八郎常早起练武,唯独六郎,静默站在一隅,怔怔盯着四。叫回神后,他还是那般敛安静。虽有疑惑,我也没往心里去。”
崔沅绾也没把这事记到心里去,“公主公然叫外男在府邸里居住,若传去,可是对公主大有不利。”
福灵说她是思虑过多,“打我及笄,搬到府里住,爹爹便不再我的私事,反而对我的学业抓得。他不会我与几位小官人有何牵扯,只会计较默写或背诵诗赋时,我写错几字,少背几句。嬢嬢着后的事,手自然也不会伸到公主府里。爹爹嬢嬢不,纵是旁人有天大的怨气,也怪罪不到我的上来。”
既然她坦,崔沅绾也不会多嘴事。
“官家当真是开明。”崔沅绾叹,“若非如此,公主养面首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我早熟悉爹爹这脾了。”福灵凑到崔沅绾边,神激动,“爹爹用人也是如此。朝廷不养闲人,庸才或是无才之人,早被贬到天南海北去。现今能朝面圣的都是各方面的能人。爹爹常说,才也是才,好过一群碌碌无为的老实人。夏史不就是上好的例么?”
脱官服,夏昌过得有多,官家自然清楚。可那又如何?夏昌依旧是枢密院的一把手,主全国军政。夏昌武将,当年也上过战场,不过枢密院后愈发散漫,成了这般邋遢样。
什么歹事他没过,不过是官家念他劳苦功,叫人把事都压了去。
福灵说罢,见崔沅绾怔住,以为她心里吃昧,忙说着晏绥的好话。
“晏学士更是爹爹的心。当年连升三级,爹爹怕他遭人忌惮,才给了他资政殿大学士的名位。学士不过是虚名,晏学士不到而立便任参知政事,位列三相。有才能且不说,他私作风净,若不是碍着家族原因,有晏学士在,还有夏史何事?”
这话太过放肆,崔沅绾忙捂着她的嘴。
“当心隔墙有耳。”
“放心罢,放心罢。”福灵两懵懂,觉着崔沅绾当真是小题大,把她的手掰了来。
“我说这番话,也是想宽崔娘的心。新法势在必行,晏学士前路光明着呢。”
福灵靠在崔沅绾肩,不免叹声气。
“要是三郎也跟晏学士这般上便好了。”
崔沅绾也不知福灵为何蓦地说到了原行遮上,碍着原行遮是福灵意中人,崔沅绾说话也斟酌着词,“大抵世间男郎并非都心在朝野罢。原小官人心在山,有先人风骨。原家人也支持他,他想什么就什么,自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