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她只会是逃的张氏。崔发待在牢狱里,晏绥也不是多嘴之人,自然不会把这般风闻说给他听。
“官人,外面风大,家里说罢。”
清晨雾气重,府松柏榆柳多,走在石板路上,倒像是置仙境一般。
“穿得薄,也不怕冻着。”晏绥自觉地牵着崔沅绾微凉的手,他的手也冰,两人只能说是互相取。晏绥说罢,松开相牵的手,揽着崔沅绾的腰往自个儿边凑。
拇指上的象环在她腰侧上,仔细挲。
崔沅绾一颤,不知怎的,她多看晏绥一,总能想起先前夜里耳鬓厮磨无限快活。
晏绥离开的小半月,她一门心思全扑到了查事上面。事无展,她也提不起劲去想那般床|事,玉|势与缅铃,还有压箱底的低温蜡与鞭麻绳都未曾动过一次。
她的心游离动,她的也是,不过是不愿承认罢了。
“爹爹的事,多亏有你。”
她知说哪句话会叫晏绥心喜,可那声好哥哥咽在间,怎么也说不来。
“几日不见,怎么同我这般疏离起来?”晏绥作思虑状,忽地眉开笑,弯腰凑在崔沅绾耳旁,说着疯话:“少了我床,是不是觉着空虚?”
崔沅绾蹙眉,“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
晏绥瞧她这掩耳盗铃状,笑意更甚。
“我在大理寺诏狱里学了几个样,今晚不妨试试。”
“净说胡话。”崔沅绾不信,“诏狱里能学会什么?你是想刺穿我的骨,还是鞭笞我的?”
晏绥只笑不语,眉目间多了份邪,似是大权在握一般,天塌来都不怕。
踏上连廊,前面崔发与王氏起了争执,只是二人的影掩藏在白雾中,声音也听得不真切。想是为着张氏。想到那叫人疼的王氏,崔沅绾扬起的又撇了来。
“姨娘的事,爹爹不知作何理。”
“名声与妾室比起来,岳丈自然知哪个更为重要。”晏绥轻蔑说。
崔沅绾自然清楚。她爹爹先前娶了端庄大气的妻,成婚前没见过行首妩媚样,后与滴滴的张氏邂逅,张氏把青楼娘的媚人样学了八|九分,自然叫她爹不可自。
虽,是她的脸与,是她的声与音,到底是何,只有他自个儿清楚。
不过她爹爹定不会为了张氏败坏自前程。要说男郎虚伪也在此,上刻说,刻便能为了权势抛妻弃。
崔沅绾心里一沉,“那你呢?”
“什么?”晏绥不解,只把腰伏得更低,宛如绷的半弦月。
“我与你那功名利禄比起来,哪个更叫你心?”
回应她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晏绥直腰杆,叫她仔细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