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献白雉罔上居功 惊赤血杀儿构狱(4/4)

，今当举新野田二万五千六百顷，加封安汉公，莽慌忙固辞，乃不复加封。莽意原不止此。

后既聘定，由太史择定婚期，应在次年仲吉日。莽家闻信，预备嫁奁，自然有一番忙碌。不意一夕有门吏外，见有一人立在门前，才打了一个照面，便即窜去。门吏本认识此人，乃是莽宇妻舅吕宽，平日尝相往来，为何鬼鬼祟祟，逢人即避？此中定有蹊跷。正在怀疑，蓦闻有一阵血腥气贯鼻中，越觉奇怪得很。慌忙返门，取火照。见门上血迹淋漓，连地上亦都沾，不由的骨悚然。亟报知王莽，莽怎肯不问？连夜遣人缉捕吕宽。次日即被捕到，仔细盘问，乃是莽宇唆使来。从前莽迎平帝，只封帝母卫姬为中山王后，不许都。见本回前文。卫后止有此，不忍远离，免不得上书请求，莽仍然不从。独莽宇，不直乃父，恐将来平帝成，必然怀怨，不如预先筹谋，省得后悔。当与师吴章，及妻兄吕宽私商议良策。章默想多时，方密告：“论理应由汝谏；但汝父执拗，我亦知，现在只有一法，夜间可用血洒门，使汝父暗中生疑，向我说起，我方好言，劝他迎卫后，归政卫氏便了。”吕宽拍手：“此计甚妙，便可照行。”宇知莽迷信鬼神，亦连声称善，遂托吕宽乘夜办理。宽遂觅猪羊狗血，聚藏钵，至夜间往洒莽门。冤冤相凑，撞见门吏，竟被发觉诡谋，不得不卸罪王宇。他想宇是莽，定可邀恕，谁知莽毫无恩，立刻将宇召，问由何人主谋。宇答由吴师所教。莽竟缚宇，送狱中，连宇妻吕焉一同连坐。越宿即宇自杀，吕焉腹中有，才令缓刑，复把吴章拿到，磔死市曹。狼心狗肺，至此已。

章籍居平陵，素通《尚书》，为博士。生徒负笈从游，约有一千余人。莽都视为恶党，令禁锢。诸生统皆抵赖，不肯自认为吴章弟，独有大司徒掾属云敞，自认章徒，且收抱吴章遗尸，买棺殓葬。都人士因此誉敞，就是莽从弟王舜，亦称敞见义必为，足比栾布。布收彭越首级事，见前文。莽专好沽名，因闻敞为众所称，倒也不敢加罪。惟甄邯等白太皇太后，极称莽大义灭亲。当由太皇太后诏：“公居周公之位，行蔡之诛，不以亲亲害尊尊，朕甚嘉之！”为此一诏，更激动贼莽狠心，一不，二不休，索杀尽卫氏支属，只留帝母卫后一人。还有元帝女弟敬武公主，曾为侯薛宣继妻，宣死后留居京师，屡言莽专擅不臣。莽查得宣薛况与吕宽为友，遂将他母株连，迫令敬武公主自尽，况死刑。外如莽叔父红侯王立，及从弟平阿侯王仁，王谭。乐昌侯王安，王商。与莽未协，由莽假传太皇太后诏旨，并皆赐死。又杀死故将军何武，前司隶鲍宣，护羌校尉辛通，函谷都尉辛遵，街衡尉辛茂，南郡太守辛伯等人，所有罪状，都坐与卫氏通谋。北海人逢萌，留寓安，怅然语友人：“三纲已绝，若再不去，祸将及！”说着，即脱冠悬挂东城，匆匆都。至家中挈领妻，渡海东游，径往辽东避祸去了。小有诗叹：

洒血门前理固差，论心还是望持家。

无端杀尽诸亲属，难怪伊人逝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