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斩郅支陈汤立奇功 嫁匈奴王嫱留遗(4/4)

意提起御笔，选一人，命有司代办妆奁，拣选吉日，将御笔的女，送呼韩邪客邸，赐与完婚。待至吉期已届，那女装束停当，至御座前辞行。元帝不瞧犹可，瞧了一，竟是一个芳容绝代的丽姝，云鬟低翠，粉颊绯红，态材，无不合度，最可怜的是两黛眉，浅颦微蹙，似乎有羞嗔怨的模样。及见她柳腰轻折，拜倒座，轻轻的啭着：“臣女王嫱见驾。”芳名由她自呼，转觉得旖旎动人。元帝忍不住问：“汝从何时？”王嫱述年月。元帝一想，该女有年，为何并未见过？可惜如此貌，反让与外夷享受，真正错极。本将她留住，又恐失信外人，且被臣民訾议，谤我好，愈觉不妙。没奈何镇定心神，嘱咐数语，待她起去，拂袖。再去查阅女图，十分中仅得两三分，还是草草描成，毫无生气。嗣又把已经召幸的人，比较一番，觉得画工，比本人要胜过几分，不由的大怒：“可恨画工，故意毁损丽容。若非作弊，定有他因！”当即传饬有司，查究画工为谁？有司遵将安画工，一律传讯，当场查，乃是杜陵人延寿，曾绘王嫱面貌，索贿不获，故意把容玉貌，绘泥塑木雕一般。案既审定，延寿欺君不，谳成死刑。惟王嫱世，应该略叙。

嫱字昭君，系南郡秭归人王穰女，当时被选，例须先经画工摹绘，然后呈上御览，准备召幸。延寿本著名画家，写生最肖。只是生贪鄙，屡向女索贿，女不得见，大都倾相赠，延寿就从笔底上添丰韵，能使易丑为妍。只有王昭君貌本天成，不烦藻彩，她又生奇傲，未肯无故费钱，因此延寿有心毁损，特将她易妍为丑，借私忿。元帝但凭画图选幸，怎知中有如此人？到了昭君见面，才觉追悔，因将延寿斩。延寿原是该死，只昭君自悲命薄，嫁了一个老番王，无可奈何，由他取乐。呼韩邪单于当然心，并向元帝上书，愿代为保，免得中国劳师。廷臣皆以为可行，惟郎中侯应，熟习边事，力言北边防，万不可撤。反复指陈利害，说得元帝憬然省悟，遂令车骑将军许嘉，传谕呼韩邪单于，略言中国边防，并非专御外患，实恐盗贼，寇掠外人，单于虽怀好意，但尚有窒碍，不能遽从。呼韩邪单于乃愿罢前议，朝辞行。带了王嫱，号为宁胡阏氏。岁余生一男，叫伊屠牙斯。后来呼韩邪单于病死，雕陶莫皋嗣立，号为复株纍同累。若鞮单于，见昭君华未衰，复占为妻室。一介女，怎能反抗，况且胡俗得妻后母，乃是向来老例，昭君也只好降尊从俗，得过且过。旋复生了二女，女为须卜居次，次女为当于居次。须卜当于皆夫家氏族，居次注见前。昭君竟老死外，墓上草独青，与他黄草不同，当时呼为青冢。后人因她红粉飘零，远夷狄，特为谱乐府，名《昭君怨》。或说她跨，上自弹琵琶，创成此调，如泣如诉，后来不从胡礼，服毒自尽。这都是为生怜，凭空臆造，证诸史传，便可知是虚诬了。小有诗叹：

娄敬和亲号罪魁，妆辱没剧堪哀。

如何番虏投诚日，尚使红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