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拿不稳。
兴许……她直接走,他也不会发现。
她正迟疑着,面前人却倏而睁开了双。
像是仍在梦里。
他方才在梦中,也曾这样看见过她,可是只一,梦便碎开了,甚至比不得中月——至少鞠捧月,即便月影散开,月还是在的。
他双血红,中惊喜悲恸错,苏漾只望了一,便仓促收回目光,握着神剑的手打了一颤。
不远床幔上的招魂铃又响了一声,铃音清脆。
他像是猛地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前的一切并非是梦。
他突然起,苏漾意识朝他横剑——司景行的动作猛地滞住,慢慢抬看过来,嗓音嘶哑,“漾漾。”
苏漾了一气,再抬时眸光定,剑刃朝他又近了几分,“放我回去。”
剑刃切破了他脖颈,留一条细细的血线。
苏漾没想到他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只是这样就伤得到他,可她今日若是回不去云境,往后怕是更不可能了。
于是她只小心谨慎地盯住他,慢慢朝后退了半步,剑刃半分未退。
司景行抬手抹了一把脖颈,低看了一,便捻开指尖自己的血。
这些日来,他就像是只提线木偶,全仰仗那细线吊着——聚魂阵聚的不仅是苏漾的神魂,也是拢住他理智的最后一细线。
如今,她既已醒了过来,聚魂阵便不需要了。
脚阵法的光华骤然黯淡去,渐渐完全熄灭,与此同时,面前人的面似是一霎就好了不少。苏漾皱了皱眉,又重复了一遍:“放我回云境。”
司景行抬望着她,目光平静,却又像是潜藏着惊涛骇浪,他向前近了一步,任脖颈间那把利刃将他的血又破开一寸,“你说过,你一直都在我的。”
苏漾微微移开视线,“连死都是假的,说的话又算什么真的?”
他轻笑了一声,抬手握住剑刃,鲜血自他掌心滴,同地上那血红绘制着的繁复阵法在一。
“你假死骗我,我耗尽心力为你开聚魂阵,你醒过来第一件事仍是想杀我?苏漾,你嘴里究竟有几句真话?”
“不过彼此彼此而已,逢场作戏这事儿,神君又何必谦虚。”
神剑饮足了主人的血,震颤尤甚。
司景行目光一冷去,却无端显几分癫狂,握着剑的手愈发用力,死死望苏漾底,“逢场作戏?你继续演去,就算是骗我,只要你说你我,我就信。”
“这一切我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
“你以为我是你么,能演得了这样久?重新开始?沧泽正容不你,你以为我就容得?”
话音未落,她手中神剑一震,将他的手开,而后径直朝他攻了上去。司景行抬手一挡,法光轰然撞开,不远的床榻上那只招魂铃坠落在地,床幔被气刃割碎。
苏漾毫无保留,起手便是问雪九式最后三式。屏障拉开,鹅大雪瞬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