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又避到一旁,叮嘱绿玉:“我瞧着齐文正并其家眷都来了,赴宴难免,你且去梳洗装扮一番。还好弈哥儿今日留在书舍,不然……”
“夫君。”
“符将军。”孟开平一铁甲,向符光冷声吩咐:“今夜这宴,便设在你府中。我已着人帖,届时来客一律不准携刀刃府,违者立杀。”
这会儿天光仍亮,符光白日方才城,细算来,恐怕是未及彭蠡湖,半路便掉折了回来。难是有敌来袭?
“城外可有异动?”绿玉急切追问。
不是冤家不聚,冤家相聚几时休。
“禀夫人,回城的并非城中人,领的也不是咱们将军。听守卫说,抚州城被攻了,龙兴路大小官员尽降,江西行省改旗易帜,打的全是孟字旗……”
哪位姑娘?
符府外守备森严,气氛凝滞。齐文正这会儿也得了消息匆匆赶来,无暇寒暄,便与孟开平前往正厅议事去了。符光领命后,思来想去,还是先回趟后院,结果就在通往宅的垂门,他一便瞧见了自家夫人。
符光思及此,中有些发苦。
吴宏颔首,波澜不惊:“邓克明其人狡猾,昨夜诈降,孟元帅得知此后,率军夜奔二百里,于今日天明时抚州。邓克明弃城遁逃,却被元帅所擒,另俘虏其属将祝宗、康泰等。”
“弈哥儿他……已经回府了。”她抖着,带着哭腔,近乎渺不可闻:“还有姑娘她、她也来了,现已被困在府中不去了……”
婢女闻言摇了摇,只城外一切太平。然而,还不待绿玉略松气,婢女接来的话却如石破天惊般,惊得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夫君!”绿玉也瞧见了他,可她却被守卫拦在门外,无可奈何:“这是怎么一回事?”
……
府中的守卫全换成了杀气腾腾的生面孔,又不许人随意走动,绿玉见状简直心惊胆战。符光当忙快步上前挥退守卫,携了绿玉的手,安抚:“夫人莫怕,是孟元帅率军城了。今夜府中将要宴请洪都一路官员,这些人大多是陈友谅的,若谈得拢,便可当面受降;若谈不拢,怕是一场刀光剑影啊。”
“抚州既平,胡廷瑞不得已而降,献龙兴路。丞相有令,改龙兴路为洪都府,命孟元帅为江西行省参政,暂领洪都军务。”
符光被这一连串消息惊得回不过神。
此人已一天一夜未眠了。昼夜急行,鏖战方休,本该是疲态尽显之时,可他孑然负手立在那儿,竟无端教人心生惧意、肝胆皆寒。
同僚?
一夜之间,风云变幻。吴宏与邓克明对峙半月有余都拿不的抚州,竟被孟开平轻而易举收中……直到回了饶州城,他还恍恍惚惚犹在梦中。
符光不解,只听吴宏继续:“江西丞相胡廷瑞并抚州守将邓克明现皆在我军作客,将军不如行个方便,于饶州设宴款待诸位同僚,如何?”
这回可真是凑成一桌了。
似这般英勇无匹的郎君,若再给他十年,史书又会如何载?
老天爷。
符光的话语被骤然打断。他低,只见绿玉面如白雪,怕得失魂落魄不成样。
符光城不足五十里,便被红巾军的队伍给截住了。
符光愣怔片刻,方才反应过来吴宏的言之意。
来者是受命于齐元兴主攻抚州的吴宏。他骑着大,神采飞扬,一见符光便笑拱手:“符将军,赶得好巧,在正要去城寻你呢。”
屋的师杭闻见,猝然起。
符光意识还想再问,可一对上绿玉的泪,电光火石间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呆立片刻,旋即回首望了望正厅的方向,似乎都能望见孟开平那张煞气横生的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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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是孟元帅回城了!”
“抚州竟已攻了?”符光难以置信:“那胡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