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楚离挥挥手,步兵霎时冲到最前面,齐齐亮起了盾牌,一面面盾牌后面,是手持重弓的弓箭手。
他摆出了进攻的态势,毫无退兵的意愿。
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还不至于绝望,决战在即,不可能因一两个女人就退兵的,那不是楚离的做派。
他曾经那么温柔地拥着她,他说他爱她,他不会骗她的。
龙鳞甲应是起作用了,不然处于劣势的大夏军怎会势如破竹,将南濮军打得落花流水?
所以,他一定有法子救下她!
桃夭如是想着,心下安定了许多。
大夏军越来越近,楚离的面孔也逐渐清晰起来。
墨发、鸦青甲、一尘不染的白衣,阳光照在他身上,灿然生光,宛若天神。
桃夭发现,楚离没有穿惯常的玄衣。
一直哭着喊着救命的青荇忽然住了口,喃喃自语了几句,猛地大喊道:“我不能死!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师……呃。”
她好像突然被谁扼住了嗓子,无法呼吸,无法说话,一张脸憋得青紫,好半天才“嚯”一声缓过劲儿来。
这一声吸引了楚离的注意力,他转而看向青荇,偏着头,似乎在辨认她是谁。
楚离停了下来,目光在她二人身上来回打转,然而视线在青荇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一点。
这让桃夭莫名恐慌。
短暂的停滞后,楚离驱马前行,有意无意间离青荇更近。
桃夭不明白青荇的意思,却看懂了楚离的动作,她怔着,刚燃起的希望一点点消失在风中。
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袭上心头,不待她出声,便听垛楼的南浦头目嗬嗬怪笑几声,“要死大家一起死!”
身体瞬间悬空,旋而下坠,所有内脏却在上升,一股脑挤在嗓子口,心脏停跳,血管都要爆掉了。
天在旋,地在转,一片混沌中,只有楚离的身影是那样的清晰。
青色的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他冲过层层重甲,越过寒芒利镞,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迅捷,张开双臂。
接住了青荇。
桃夭看见,他揽着青荇的肩头,青荇靠在他的怀中,青荇在哭,他低头说着什么。
两人相依相偎,关系看上去比朋友更为亲密。
桃夭懵了,被打击到失去所有思考能力,只是木木地看着楚离。
那个夜夜守在她帐外,唯恐她不告而别的人哪儿去了?
那个温柔地吻着她,在她耳边呢喃爱她的人哪儿去了?
当茫然消失时,就是愤怒。
她最爱的人,穿着她赠与的龙鳞甲,救了她最恨的人!
为什么?
楚离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但是她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红的血浸透了黄的地,她看见自己躺在刀尖上,身体支离破碎,只有一张脸还算完好。
她无法靠近楚离,略一伸手,就被龙鳞甲的光芒逼了回来。
连龙鳞甲也抛弃她了么?
桃夭狂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大夏军蜂拥而至,盾牌野蛮地推开满地的铁蒺藜、刀尖、利箭,她的身体和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堆在一旁,没人在乎。
楚离终于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着眉,很麻烦的样子。
眼前逐渐变得灰暗,桃夭渐渐什么也看不到了,她的世界只剩下虚无与黑暗。
还有无边无际的怨恨。
这股怨气支撑着她,她要等到楚离,问一句为什么!
任凭钢钩铁爪撕烂了她的脸颊,她仍是牙关紧咬,一滴孟婆汤也不喝。
镇魂针死死钉在身上,蚀魂腐魄,疼得她一寸寸敲碎骨头,妄图从碎骨中找出镇魂针拔/出/来。
自然是不可能的。
骨头碎了,不多时就会重新汇聚成人形,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遭受折磨。
三生石消失了,孟婆怜悯地看着桃夭,“该争的争,该忍的忍,该放弃的也要放弃,你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没想明白?莫说他不会来,即便来了,又能怎样?认命,是你最好的选择。”
桃夭空洞的眼睛只望着河面如烟似霾的黑雾,“我就想要一个说法。”
“最后一根镇魂针就要来了,魂飞魄散,从此无人记得你。”孟婆不再劝,蹒跚的身影逐渐远去。
原本静寂的黑暗出现了波动,一层层压过来,疯狂地翻滚着,上空不时传来沉沉雷声,血红的闪电一刻不停撕扯着黑暗,半面天空在燃烧。
忘川河整个河面燃起了碧幽幽的磷火,黑暗、红光、绿火交织在一起,搅动得天地都在颤抖,鬼魂们惊恐地叫着,四处逃散。
点点金光在上空凝结,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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