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的驸马府,柳媚儿照顾常氏喝药汤,动作小心翼翼的很。
屋内门窗紧闭,烛火燃的只剩下半截,常氏额前绑着长巾,面色有些苍白,后背枕着两个软枕半卧在床榻,呼吸孱弱的紧。
娘亲,小心烫。柳媚儿吹了吹方才将药汤递至常氏嘴旁。
常氏喝了几口药汤,因受不住苦味,而后摇了摇头,示意暂时停下。
柳媚儿便让丫鬟常玉将药汤先用小炉热着备用,而后端起茶水给常氏漱口。
屋内安静的很,常玉紧张的等着老夫人开口说话。
毕竟那夜老夫人与长公主的争执才昏了过去,若是让孝顺的公子知道来由,这桩婚事十有八九是要不合了。
常氏抿了口茶水长舒口气,心想总算是缓过来了。
先前昏迷之际,心口郁闷的紧,常氏隐约听见自家孩子的哭唤,奈何出不得声,自然也是急坏了。
媚儿,让为娘好好看看你。
嗯。柳媚儿乖巧的坐近了些,那明亮的眼眸更显得她两颊消廋的厉害。
常氏满是皱纹的掌心轻捧住柳媚儿脸颊不由得叹了叹,当初要不是自己为保住柳家主妻身份,何必让好好的女娃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满是自责的常氏,又想起长公主的强势威逼,当夜里那句除非柳媚儿死绝不和离的话,现下还在耳旁回荡。
那长公主瞧着是个绝世佳人,哪里想到说出来的话如此狠。
常氏是真怕长公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才一直不好出声。
我的儿,怎么廋了这么多啊?常氏探手亲昵搂住身前的孩子,顿时越发心疼的紧。
柳媚儿眼眸禁不住泛着泪光应:娘亲别担心,媚儿多吃几顿就会长回来的。
丫鬟常玉看着母女情深的场面,禁不住湿了眼眶低低道:幸好老夫人是醒了,公子这月余衣不解带每日只吃些清粥,老奴都劝不住啊。
你这孩子平日里一顿不吃就饿的慌,现下怎么就不爱惜身子呢?常氏稍稍放开些手责怪道。
柳媚儿没敢回话,只是低垂脑袋应:媚儿想给娘亲祈福,所以才想着吃斋的。
常氏指腹捏了下柳媚儿脸颊念叨:我是老人家本来胃口就不好,吃素也就够了,你这年轻后生,整月吃素那怎么行啊。
嗯,娘亲说的是。
柳媚儿点了个头又道,黛姐姐还陪着媚儿一块吃斋给娘亲祈福呢。
一旁的丫鬟常玉瞬间心口紧张的很,视线看向老夫人。
常氏面上倒没什么表情,看了眼常玉示意她离开而后问:当真?
从屋内出来的常玉觉得恐怕老夫人对长公主是消不了芥蒂了。
柳媚儿没有多想,满是感激的应:嗯,为了救治娘亲,黛姐姐不仅请了好些王宫的御医,而且还花重金来请地方有名的郎中入都城,这回真是多亏了黛姐姐。
因着先前忙于高兴,柳媚儿都没来得及顾上黛姐姐何时离去,心里也是愧疚的。
那长公主可曾同你说过为娘怎么突然病倒了吗?常氏并不想打击自家孩子,可是对于长公主两面派的做法,仍旧是怀有警惕。
看来长公主在媚儿面前故意表现的温婉动人,实际上长公主极其善于用权势胁迫他人,常氏那夜算是彻底领教过长公主恐吓的滋味了。
没有。当时常氏的病情太凶了,柳媚儿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常氏一听,便知长公主是不敢说实话。
自家孩子向来孝顺,若是自己以命相逼,或许还真会选择和离,看来长公主还是想要在媚儿面前掩饰好自己的本性。
既然长公主想要保持这层窗户纸,常氏自然也不敢捅破,否则真要逼近恐怕受伤的是自己的孩子。
柳媚儿见常氏不语,便询问:对了,娘亲一向身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来急病啊?
唉,别提了。常氏心想看来只能等着那长公主什么时候对自家孩子没了心思,才好和离啊。
娘亲莫非有难言之隐不成?柳媚儿从来没看过常氏这般神情更是担心的紧。
常氏神情严肃望着自家孩子压低声音道:为娘就算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话已含糊到这般地步,柳媚儿都不得不怀疑黛姐姐,可是黛姐姐为了照顾娘亲整夜的花费心思,实在不应该害娘亲啊。
柳媚儿欲言又止的看着常氏满脸疲惫的样子不敢相信的询问:难道黛姐姐是害的娘亲气病了么?
你现下可别声张。常氏探手捂住她的嘴,长公主要想杀你我,那就跟捏死蚂蚁一般的容易。
杀、杀人?
娘亲您是不是病情还未恢复啊?柳媚儿真的是被吓到了。
上一世柳父以及柳家子弟因为自己与长公主的姻缘关系而成为富可敌国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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