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嫣轻轻点头,“女儿知道。”
林夫人见她这看着压根并不服气的模样,沉了沉嗓,道:“难道从前在东宫,你都是这样谦让与人?将好处都给放过别人,自己分毫不取,再由着小人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别人只把你当傻子,笑你赔钱赚两声吆喝。”
这话不太客气,大有指着鼻子骂的态势,姬嫣羞愧地回忆起两世的记忆,发觉自己虽不如母亲所言那般笨拙,但确实有时常充好人的嫌疑。不过,她在宫闱之中的名声,在潘氏流产以前,应该是鼎盛的,内外交口称赞,美誉不断。好像,还有过大臣为她写过歌功颂德的辞赋?这点她倒是记不清了。
不过,她费了许多力气撑起来的尊严和名誉,不知多少日夜,苦苦坚持,却在一夜之间几乎败了个干净。
姬嫣痛定思痛,从这件事悟出一个道理,女人别把自己的姿态放太低,自己把自己锁在内宅,便永远不可能逃出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儿。一点点捕风捉影的“证据”,轻而易举就能扣上一口“善妒”的锅,人们往往愿意相信一种“事实”——女人没有不妒忌不小肚鸡肠的。
虽然姬嫣在潘枝儿宠爱全胜时期,也没妒忌过她,那时只觉得自己瞎了眼认不清,又窝囊废还觉得男人有救斩不断。要不是后来打击太大,姬嫣自己约莫也很难真的抽身而退。
像她这种称得上愚蠢的女人,甚至比她更愚蠢的女人,这世上一定还有很多。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悲哀了。
“呦呦。”
林夫人打断了姬嫣突如其来的念头,她急忙醒神,摇了下脑袋:“才没有。”
说完便抱住了母亲的胳膊,依恋地将脸朝母亲的颈窝蹭了过去:“女儿也在学着乖巧了。”
林夫人叹口气:“你呀,我从前盼你长不大……可后来,若不是你祖父亡故,你定要守孝三年,硬生生磨成这愚拙模样,还是从前那无天无地的性子,我还少操心些。”
姬嫣小时候绝不是什么肯闲在家中绣花的闺秀,虽然姬氏之女,女红、诗书样样不落人后,但她喜欢自由,常常扮作男装,被姬弢藏在斗篷底下拐带出去,兄妹俩在外头无法无天,一对儿不教人省心的惹祸精!
可自己的孩子,林夫人自己疼。看到女儿的转变,她心里只有三分欢喜,剩下的七分,却全是心疼。
转眼,一叶落而天下尽着秋色。
时维九月,到了送嫁姬氏之女的好日子。
姬昃被迫将府上的大权全数还给林夫人,在林夫人的主持张罗之下,姬氏张灯结彩,处处琉璃宫灯、五角彩络装饰,依萧也的心思,先于姬府叩拜姬氏先祖,举行一次典礼,再将姬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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