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她倒不是小舞台当班,也不是什么老。但红妃记得,她算是撷芳园比较清闲的女乐——官伎们就没有不忙的,只不过有的人在达官贵人之间忙,有的人在份低一层的人间忙而已。不过相对而言总有行程没那么满的,这冯珍珍就是。
左右,就是冯珍珍没有人气罢了。也是因为这个,冯珍珍不太和年纪相仿的女乐相,总觉得没脸,她一般就和李桂娘这样的老混在一堆。
两人原来也不知在说什么,等到尤二叔来,像是前一亮一样,李桂娘就招呼了一句。
尤二叔袖中的帕了额上的汗,大冬天的一路来的急,再加上心里担忧,竟然了一汗!
见李桂娘打招呼,尤二叔忙:“原来是李娘、冯娘啊!小人是来见柳都知的...”
尤二叔才开,李桂娘就吃吃地笑了起来:“楼中正忙,都知哪有功夫见二叔?早些回去罢!”
这个时候确实是撷芳园即将忙碌的时候,但也不算真忙,若是往日尤二叔求见,总能见一见。但官伎馆这地方哪有什么秘密?这尤二叔来之前馆中上就知柳湘兰打算晾一晾他,此时李桂娘说这话,不过是说风凉话而已。
尤二叔何尝不知她是在奚落自己,但听这话不止不生气,反而格外讨好地凑了上来,拣着好听话奉承——楼中上忙碌,见到尤二叔大都看不见。此时李桂娘奚落尤二叔反而是个好信号,她在尤二叔上讨些便宜外,也很有可能能提供一些‘帮助’。
倒不是说李桂娘真个是个大好人,能急人所急,仿佛‘及时雨’一般...而是女乐之,平日里再是受追捧,终究是服务别人的。服务业难,而在阶级分明的古代服务业更是千难万难,平素受的委屈说都说不完!期如此,很多女乐在‘营业’外,都有些古怪。
对着其他人怪气、刁难逗,将自己从别受的气发到地位比自己更低的人上,这是非常常见的。
平素尤二叔受柳湘兰看重的时候还收着,如今正是他恶了柳湘兰,李桂娘落井石几句实属正常。
不过,他们之间也是无仇无怨的,刁难逗也有个限度。而若是尤二叔会人,这个时候‘表现’的好些,李桂娘于‘亏欠’或‘显摆’的心理,是很有可能帮他一把的!
李桂娘和冯珍珍平素都是受不到什么捧的,此时有尤二叔在旁小心奉承,也算是一乐事。正好此时小桌上的酒壶空了,冯珍珍‘呀’了一声,:“随便哪儿,打些酒来要!”
官伎馆中怎么可能缺酒?平常不知从外面酒楼里买多少酒,为了满足不同客人的需求各家正店的名酒更是齐备无比。但是,这些酒都是官账上的,若是当红的官伎,从茶房里要酒,要了也就要了!她们客人那么多,不拘从哪一次招待里账都是随手一勾的事。
可换成李桂娘和冯珍珍这样的就不同了,茶房里的事、杂役平素讨好当红官伎,那是因为人家说话有分量,或者能为自家带来好。李桂娘和冯珍珍能带来什么?所以一般都是官面文章,这个时候冯珍珍说要打酒,茶房里事的杂役并无一人回应她这‘暗示’。
这个时候尤二叔连忙:“哎呀,冯娘要吃什么酒?合该小人今日好运,竟有幸请娘们吃酒...今朝小酒刚,新酒最好,便是拣第一等来如何?”
“呸!”冯珍珍啐了一,笑骂:“你这老好不晓事!我等谁饮那官库里小酒?那样的酒得撷芳园的门?说来好些日没吃中山园‘千日’,且打一角来吃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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