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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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多添了怀疑，生气起来：“到底是‘没有什么大事’，还是你也没问过？林青竹，你连谎都扯不圆了？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青竹不不慢，解释：“并不是扯谎。公，你也知，大公一贯不太看得上我，这公差之事，我实在不敢多问。这一走，也有三五……”

“三五七日？前天你还拿了那糕饼来，说是林纾让人带的，你就浑忘了？”

“林纾困着我，你倒偏帮着他？连你也要骗我？”镜郎已是气得狠了，一腔的怒火直往天灵盖上冲去，额角青突突着，脸容紫涨，牙关咬着，就连腮帮也在搐，双充血涨的通红，像是要直直火来，往日的从容早已失却，哪里还有半贵家公的气派，简直就如怔了般，拳攥着，只剩余一分理智，没将手里的东西脱手砸，“连你也要骗我！”

又急又气，又是灰心又是丧气，随手将勺往桌上一丢，砸个闷响，竟然不知不觉，了满腮帮的泪。

青竹哪儿忍见得他这般伤心神，忙不迭就在他边跪了，心千滋味，像是让刀活活剐碎了一般，伸手就去扳他肩膀，镜郎执拗着不肯动，反手就扇了他一耳光，青竹躲也不躲，脸上生生受了这一记脆响，便再去搬动，是把镜郎搂了怀里，拍着他肩膀，不住细碎落吻，吻去那满脸的泪痕。

“——公，……你打我，你打我吧，别哭了……你哭得，我、我心都要碎了。”

一时急，连称呼都顾不上了，镜郎却也只顾着哭，本没在意，胡搡了他几，挣脱不开，恼火：“我打你作甚么？你既都不听我的话了，你自去吧，什么什么！我不着你！”

“什么不着，公怎么不着我？我是公房里的，不听公的，又听哪个的去？”

“呸！不要脸！”

镜郎好歹气平了些，拽着青竹的袖往脸上胡一，青竹叹了气，摸方靛青的帕，为他细细拭着泪痕，柔声解释：“大公留了话，连同京城里咱们殿也让人递了急信来，都是让你别急着回去……”

镜郎梗了一梗，抓住他的衣袖：“到底是谁病了？怎么会闹得连寒都叫了回去！……是舅舅？还是阿娘？”

“……不是陛，是，是七殿。”

镜郎脸上登时空白了一瞬。

青竹觑着他的神，小声：“这疫病，就是叫七殿他们这批人，从南边带回去的，七殿想来是染上一阵了，据说才到安就不大好，却也撑着，并未怎么，再加上军中人四散回家，一时之间发散去，里完全没防备，哪里来得及！”

他顿了顿，继续：“大公这般吩咐，我也想着，你从来就弱，到了秋冬，无事尚且还要不舒服，闹一场，何况是疫病这么厉害！等到一两个月后，天寒地冻的，咱们再慢慢地回去过年，避开这一，岂不便宜？”

镜郎推开他的手，光着脚踩在地上，就去寻自己的鞋：“清明是不是还在城里，你这就去，不，我这就去让他给我寻艘快船来，这就回京去……”

“这病是会死人的！”青竹急切，“几天前的消息，京城里已经开始一一的……往外抬死人了，就连里也！你这，若有万一，，你听话些……”

“若是七哥死了呢？阿娘，舅舅，还有林纾，他们都在京城里，若是他们死了呢！我在这里，我连见他们最后一面都不到！”

“我若死了，你也不想见我最后一面？”

青竹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一时失态，竟吼了镜郎：“别说这样话！”话已，他就有些后悔，只得妥协地叹了气，“……知了，公，我这就去寻人去，一切齐备，就上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