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沙玛尔懂得拿捏力道,他轻托起法师受伤的手臂,恨恨地盯着那些伤痕。
在近乎凝结的冰冷气氛下,贝因加纳飞快地说,“现在绝不能有人再认出您是谁,离开这里!”
金发法师猛地抽回手,赞沙玛尔怕牵引到他的伤口不敢硬拽,只能脱手,可是他一动都没动,看着贝因加纳的脸,浑身散发躁郁之气,像是现在就想把谁撕碎。
他们才几天未见,法师却感觉已经度过整整一个冬天。赞沙玛尔腰上挂着那把比他自己还能证明身份的长剑,只有一个单薄的伪装,一如既往不知低调为何物,这让本就正在化解危机的贝因加纳怒气冲冲,反问道,“我是为了我自己么?”
“你把所有事都推到我头上,直接就可以脱罪!”赞沙玛尔不明白贝因加纳为什么要多此一举,遗忘之棺的确是他抢走的,派桑的事说成是被他胁迫做下的又不是不行,向所有人坦白自己是死魔之身,难道会让事情产生什么改变么。
这不是他一直都在保守的秘密吗。
“必须让大陆人知道,虚无民现在对所有人都是‘无害的’。否则就算星洲向大陆敞开大门,拉塔古恩还是会被孤立和敌视,您难道不想让族人活得更加安全吗。”
贝因加纳希望虚无民能融入这个世界,不愿看到他们孤独地活在世界一隅,这些美丽的生灵值得拥有更畅快的天地,所以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赞沙玛尔要怎么和眼前的人解释,他们根本不需要这种“自由”?
更何况要让主君仿佛受难一样替他们去争取这些。
贝因加纳没有笑意地勾了勾嘴角,“……就当是为我自己,如果你们重新进入世俗视野后被判定为危险,不论是古魔法部还是我想要的材料和资源都没办法再进入星洲,修复都城的工作会停滞不前,我也没法再用合理的理由过去了。”
可他却听到黑发男人在说,“星洲不一定没有你想要的,只是需要花时间勘察。而你在考虑怎么过去星洲,就没想过不再回去大陆。”
洛斯提斯阻隔的到底是原始种和邪魔,还是一个人无法改变的内在。
如果反过来,贝因加纳在星洲畅行无阻,以他的本事想秘密回到古因海姆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贝因加纳从来不会这么想,大陆才是他的故乡所在。
“……如果我现在就去弄死那两个审讯官,他们会以为这是谁做的?”赞沙玛尔撤下身上的换形术,身材拔高,在贝因加纳面前变成自己真正的脸。
他对杀死谁这件事上从来不说如果,想到就会去做,但现在这一刻他暂时不能回到从前。
“赞沙玛尔!”贝因加纳脸紧绷着,他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
如果今天这里出现两具尸体,审判庭在结合那场不算规矩的审讯后可能不会找贝因加纳的麻烦,但一定会将矛头对准拉塔古恩的魔族,把罪责全推给邪恶生物才是最省事的,这样勇敢善良的大陆住民就能皆大欢喜。
这是真正意义上邪魔在智慧种族的土地上行凶,就算贝因加纳能把故事讲得天花乱坠,事情也将再也无法转圜。
赞沙玛尔毫不退让地看着他。
美丽的人类青年几乎是低吼出来,忽略了以往所有的敬称,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你必须相信我!”
相信所有事都能在他手中完美解决,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他解不出的难题。
——相信那个他所描绘的未来。
法师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扯住赞沙玛尔颈后的头发,将他拽低然后吻了上去,这是个带着血腥味和掠夺的亲吻。
贝因加纳尝到血的味道,不是他的血,但怒火像是烧着了口腔,让他胡乱啃咬,因为他知道这个属于他的人不会挣扎。
信任,听上去他们之间不缺乏互相信任。
可是他们向对方索取的界限已经模糊,变得无度。
赞沙玛尔紧紧抱住衣着单薄的主君,他们的心脏跳得都很快,对方的气息消减了他的郁气——他现在的确能做到杀掉伤害过贝因加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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