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沙玛尔从坍塌的土层中刨出棺柩的棺盖,这个过程算不上美好,挖土的画面怎么可能美。
他合上棺盖,轻轻拂去上面的杂土,细细咂摸着它的名字,遗忘之棺。这是贝因加纳告诉他的,没说理由,就像他曾经兀自命名了拒绝之匣。
赞沙玛尔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后适时地表露出自己的态度:“你说叫什么那它就叫什么。”贝因加纳瞥了他一眼,好像自他答应为魔族修复都城以后,就成为了赞沙玛尔的“自己人”似的。
之前的“不知道,快跟上,我不管”转变成“都行,都可以,没问题”,贝因加纳不清楚这种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目前,他们仍处于各得其所的状态。
法师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他站在一边抱着手臂,见棺柩的部件完好无损地合体,也就不担心了,而是问了一个他非常在意的问题,“你们吃人吗。”
——如果吃,那我以后可要离您远点。
赞沙玛尔无声地看他一眼,故意、起码贝因加纳这样觉得,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然后说,“我们不吃。”
贝因加纳微笑,“是吗,我还以为你们有受伤之后啖食血肉帮助恢复的习性呢。”
黑发男人思索片刻,可能在想该怎么解释刚刚的事情,结果他选择了一个最苍白无力的,说道,“那是个意外。”
意外,好,意外。
法师笑着把质疑吞回去,没去寻根究底,这个族群的秘密实在太多,他不着急考证一个无关紧要的。
见贝因加纳没追问,赞沙玛尔稍微松了口气,对他说,“我可以先付定金。”
介于一个大活人不能分成几块按照先付百分之三十之类的交易原则来履行,法师表露洗耳恭听的姿态,想听听赞沙玛尔有何高见。
黑发男人问,“你想杀谁。”
后面其实应该还有几句,“告诉我名字,我去弄死他,然后我们即刻动身去星洲”,但是赞沙玛尔觉得以对方的理解能力,他不需要多费口舌。
“……”听到这话让法师有些惊讶,倒不是他觉得赞沙玛尔在口出狂言,在目睹他与塔宴怪物的战斗和这一地狼藉,任谁都不会对他的破坏性有所误解。
想要虚无民为其所用,无非是想要他们的力量,至少赞沙玛尔是这么认为的。以贝因加纳的本领,想让寻常人消失根本不用借助外力,所以只能是不太好解决的那种,可能是哪里的国王、强大的竞争对手或者滑不溜手的法师同僚之类的货色。
而对赞沙玛尔来说,事情就简单了,在他眼里,这片大地上就没有不好杀的东西。
贝因加纳的表情从惊讶转变为平静,无奈道:“虽然在古因海姆把我当仇敌的人不少,那也是这帮人一厢情愿,我没时间分心一个一个处理他们。这里没有我的敌人。”
他得到了赞沙玛尔的支配权,但没想好怎么使用,就好像他看到菜园里一颗硕大饱满颜色正手感好的大白菜,只是觉得不拿可惜,没想太多就据为己有了。
真的就是这样而已。法师在心底重复它,把它变成自己真正的想法。
“所以,等我想好该怎么使用您的时候再说吧。现在,我们有其他问题。”贝因加纳轻轻拍了拍遗忘之棺,开始说他们接下来该做的准备。
“您原本准备怎么回星洲?”他问原本,意味着无论赞沙玛尔原来的打算是什么,现在都要从长计议。
“从栅门走。”赞沙玛尔说的是走,但引申义其实是闯,“进入星洲之后,没人拦得住我。”
这的确是他原本的计划,在找到匣和棺之后,带着两个死物走一遍回头路一点不难,但现在有了意外收获,原计划自然不再适用。
赞沙玛尔的回答跟贝因加纳想的差不多,一如既往带着理当如此的自信。
金发法师点点他们两个之间的棺柩,说,“为了探索星洲现在的危险性,大陆与那边已经打开专门的关口通道,我们从那里过去。通道的进出非常严格,人过去还好办,随身行李中有它不行。”
匣子能放在行李箱里,棺柩过于显眼,一定会被盘查。
“人和东西分开走。我会让信得过的人随他们的货物把棺柩运到洛斯提斯东壁下的亡人市集,等过了关口,我们就去约定的地方取它。”
赞沙玛尔肉眼可见地对这个提议感到不满,这件事显然不能用“都行,都可以,没问题”的新三连来妥协,他不相信原始种,不相信那些所谓的“信得过”,那些是贝因加纳的利益关系,不是他的。
金发法师抬起眼皮,增加了一个补充条件,“如果我信错了人,遗忘之棺被再次夺走,您可以用任何手段把它再抢回来,这一次我不会拦着您。反正您在星洲和古因海姆之间来去自如,到时候想带着它翻山还是打洞就随意了。”
说完,他示意赞沙玛尔带好东西,他们这就回马略。
离开原本是红树林的坑洞后,贝因加纳在走出很远后回望这片新形成的废墟,他很少有回头的时候,无论是曾经造成的破坏还是新生,他都从来没有重新审视自己过去选择的念头。但他还是回头看了看,见那座折断的废塔早被土石埋了个结实,心里很特殊地有种松快下来的感觉。
他也真的只是看
本章尚未读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