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掌控(2/2)

逖兰几乎要把一牙咬碎了吞去，可奈何司宣盯着他的后脑勺，视线并不锐利，可他心底的慌却要生生将自己灼开一个来。看着大理寺卿一步步近，他只能绝望地闭上睛，再次睁开，面对的便是大理寺卿不可置信的目光了。

逖兰的额上淌一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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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转过看向司宣时，后者已微微扬起颔，“诩言，把事一五一十地同大理寺卿代便好，不必张。”他似乎刻意咬重了“不必张”这四个字，就好像槌一一锤在逖兰的命门，他看见大理寺卿风风火火地从正门走司宅，就好像当初他要卖仲蔺一般自信又张扬。而大理寺此前除了一位少卿以外几乎都是国师的人，他若是想和大理寺卿里应外合就不能念他家的名，可那样便会被司宣察觉端倪，而他若是想完全开脱，则必会被大理寺卿垂死挣扎拉……好一个司宣，好一个司宣啊！

司宣摇了摇。

案，可不能怠慢他。”

逖兰心一，却又自我安这是太傅多疑的而已，他象征地问一问，那他便象征地答一答：“该记的都记录其上了。”

“斩、斩草除……”仲蔺顿时心如落冰窟，他转看向后的司宣，又瞪大睛盯着前的逖兰，一时如鲠在。

逖兰顿时瞳孔一缩，但他很快整理好表，毕恭毕敬地鞠上一躬，“请太傅明察，确实就这么多人。”

逖兰还未有所反应，门外已有人大呼：“大理寺卿到——”

这份名单里包括了一共六个家族，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宗族势力，等到逖兰一一汇报完这些名字，香炉已换了一盏。空的炉里只有浅浅的烟雾萦绕，崭新的香在底座上，默不作声地燃烧着生命。

“诩言，”司宣依然亲昵地直呼他的字，大理寺卿底的惊诧可见地增加，可逖兰又能怎么办呢，如今他已是在悬崖边缘、逖家也是弥留之际，他除了念完名单留最后一面以外没有任何办法。

“哎……”逖兰如捣蒜，又故作正经地理了理衣襟，这才笑着对仲蔺说：“国师大人，太傅吩咐在查这一批人，就是为了…斩草除啊。”

“把事一五一十地同大理寺卿代吧。”——

仲蔺再次看向旁观看戏的太傅，后者慢悠悠地首肯了逖兰的说法，等到老者心如死灰地低，他才缓缓将目光移向同样作上观的青年，“诩言，向国师汇报一牵扯到的所有人吧。”

“是，准确来说，应该是诛九族，那些嫁去的女眷也算在其中，都要问斩。”青年一想到自己的家族因为藏得比较而没有被司宣查，便不由得到一阵侥幸，而面上自然不能显山，他只是用更轻快的语气告知了这场劫难的罪人他、以及他家族的死法，而他的逖家哪怕被查有参与国师一案，恐怕也会因为罪立功而减轻甚至免除罪责，思虑至此，逖兰膛那积郁已久的惶惶不安早已消散得一二净，他现在只需要扮演司宣的一把刀便好，司宣的命令，和他和逖家都没有半分关系。

司宣撑着，坐在位上安静地听他念完，这才不不慢地开问：“这就是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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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宣不依不饶地摇。

他又看向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的仲灏，他也在默默听着青年把那些令他到陌生的名字一一和盘托，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动容…没有怜悯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没有解脱，他只是呆滞地坐在一旁，底也许隐有不忍，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了，远到卫卿本看不透他任何压抑在心底的。

“这……”他低看向那字迹娟秀的名单，那是他为表忠心亲笔写的名字，朱笔的痕迹红得刺，如今却好像那些人颅里的鲜血一般浇在他几近冰冷的心上，“…敢问太傅，可是少了哪一家？”

这份死亡名单冗得像一燃不尽的香，落的灰累积成无数个无辜者的白骨，一一落在仲蔺的脚边，也落在卫卿的肩挥之不去。他才接手皇兄留的烂摊没几天，但是那些名单中的人其实多多少少也接过一分，他们好像并不像国师这样要害他命、要害太傅命，只是于家族立场而迫不得已站了队，可司宣居然因为国师一案就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他如今早已把他当成第二个师父，而师父的滥杀就好像一座大山压迫在他的背脊上，他只觉得自己积德行善一辈恐怕也无法救赎那些枉死的魂灵。

司宣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