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房中的一册又一册古书。
想来真是讽刺。
“你的学识来源于我,我则是自幼跟随你师祖。许多人已经不记得你师祖的名字,但说起聚灵阵、飞诀、摘星术,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想那些孑然一的散修,他们死了便是死了,什么也剩不,我们却是不同。”
从踏仙途起,曲知唯一的心愿,便是活上个千年百年,破解所能见到的一切法阵、学会所能找到的一切法诀,她是个万里挑一的天才,且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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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师傅赠予她的星空。
直到如今,曲知已经记不起师傅的模样。
楼阁之,藏有无数自古传的书册典籍。一旦无人看守,要么落族手中,要么付之一炬,尽数埋葬于火海。
师傅说,去之后好好钻研阵法,莫要让师门蒙羞。
视线所及之,趴在地上的姑娘仍是聚会神。
要是能一直一直研究去就好了。
当她把这个理想告诉师傅,得到一声善意的笑。
姜之瑶薄微动,虽然没发声音,曲知却知晓她的意思。
这是违逆了天法则的蝴蝶效应,一滴滴珠凝成浩瀚江河。
隔着一模糊的、不为人知的墙,跨过千百年漫的岁月,两翠的影静静对峙。
直到某天,曲知终于知自己并非无所不能。
好在她守住了,直到族齐齐发动杀招,也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镜之外,江逢月哽咽说不话,不去理会眸中噙着的泪,死死握住秦止掌心。
她说罢又握了笔,不去理会边的杀机四伏,也没上的鲜血淋漓,继续埋写写画画。
“可法阵法诀那么多,只凭你一个人,怎么能全破解呢。”
师傅说,不要一意孤行,把自己同旁人隔开。多笑笑,多门走走,多与同门谈心得,有空帮她去喂喂城里的猫。
废墟之中,白纸上的笔倏然顿住。
那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记忆了。
寂静湮墟里,同样穿翠裙的女修扬轻讪。
乾六,兑七,离九。
师傅说:“更何况修之人亦有寿命,要想活到千岁万岁,谈何容易。”
那日的族来势汹汹、毫无征兆,满城百姓仓皇逃窜,在连天火光里,曲知推开房门。
要是能一直一直研究去,那就好了。
东南景门,正南死门。
族的七杀阵法诡谲繁复,她与师傅被困其中,直至剩最后一香的时间,也没能把它解开。
师傅还说:“你看,就像天上遥遥相隔的星星,串连成片,才有了星空。我们亦是如此,人生虽短,总有薪火相传的时候。”
本该断绝的学问传承而来,本该背而驰的人们齐聚此。
生门……位于正北。
无数因果汇集,仿佛只为了这一刻。
湮墟弥散如烟,谢寻非始终将女孩护在后。
后是陪伴了她千百年的书架,大而沉默,好似人。
个大大的笑:“你放心,它没受伤!祖师爷拿命换来的东西,我还是得好好护住的。”
曲知很不服气。
随其后,是愈发快速的疾书。
以一抹异世魂魄的到来为引,凌散的命运串连成形。无论是书册学识,还是那些看似毫不起的善意,似乎都拥有了传递的意义。
镜倒映的影像之中,庞大的铁兽现真,形如山,一掌拍飞汹汹,从咙里发更为凶猛的嘶吼;鼓声笛声织而起,秦楼敛眉剑,后的陆望亦是凝神,江星燃的莲灯冲开一片灿然亮芒,白也扬刀,斩碎姬幸的一团黑烟。
可她终究没有去。
真是不可思议,天想。
包括她在,湮墟里的一切都是消失于现实之中、即将被遗忘的东西。
老祖宗拿命换来的东西。
她必须守住这里,直到援兵赶来。
师傅说过,她的天赋在当今独一无二,比所有法修都,凡是她想破解的术法,无一不是迎刃而解、手到擒来。
古书被风沙侵袭,纸页发哗哗响音,曲知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呀,这个拿着她笔记的小孩,居然也喜绿。
她曾无数次这样想过。
只为这一刻。
天边传来震耳聋的轰隆声响,随着七杀剧颤,湮墟里的执念亦在消散。
那是从师祖一脉传承而来,属于他们的星星。
阁楼岑寂无声,曲知看着与自己仅有一墙之隔的姑娘,指尖悠悠一动,随她一并勾勒七杀阵法的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