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鸟生在梵境,是灵山神兽,天赐宴,她自然是梵境打扮。之前青华从未想到这一节,此刻愣在原地,连礼数姿态都顾不上了。
只见越鸟着浅双青纱衣裙,肩臂俱,但有艾绿,松绿,墨叁条霓裳广带层迭环绕在腰臂间,无风而自动,正是:霓裳曳广带,飘浮升天行。前臂上迭带着大小细不一的百余枚金环,迭至近肘,大臂上是尺的黄金臂钏,雕镂空。腰间墨绿的丝带搭着个万字结,随裙一起落在脚边。裙及地,但依然见得她赤着双脚,脚踝上是赤金铃,走起路来玲琅不断,如踏仙鼓。颈上是七宝珠暗金宽带,每颗宝石都足足有荔枝大小。
天中来往,多是寻常轿辇,飞拉车。只有位极人臣者,才可用龙辇。且这龙也有讲究,九龙之辇天只有玉皇大帝可用,这东极青华大帝乘八驾龙辇,其地位威名之可见一斑。越鸟这算是大大的沾了青华的光,否则就是再修一万年,也无有这般尊荣。
正所谓:天只得十分姿,九分有半全在她。
到了殿中,越鸟只觉得仙气旺盛,环顾四周,不得不叹,叹中又惊。
越鸟见帝君神,心中不免尴尬。早知天向来崇尚素淡飘逸,这梵境打扮鹤立群实在惹,却迫于场合不得不穿。看着帝君张目结的样,再想想一会儿要在凌霄宝殿诸仙面前现,心里怎能不犯愁。
越鸟打扮与众仙实在不同,想必此刻众仙各个认得她,诸仙各个面上客气,她也有意以礼相待,偏偏青华目不斜视,大步星只顾殿,越鸟也只得匆匆随行,心里好不尴尬。
面上是天香枝胭脂,上是飞燕布,上香甜那是玄月丝粉,发梢黑亮乃是霜羽桂油。
二人迎着众人目光,只能各自端着姿态,一路无语。
二人一左一右上了龙辇,一路上被各路仙家看了个仔细。但见这二人居龙辇之上,仙姿仪容,妙绝天。男的俊秀,宇轩昂,坐如玉山。女的飘逸艳丽,有佛光,天姿众。二人坐在一起,真真是占尽天颜。
九灵在一旁,看着帝君脸上神一会喜一会思,不知他在想什么,又怕问了问麻烦事来,就只当不知没看见,成全自家主那盖弥彰的心思。
这梵境飞天装扮,不似天素淡。多用重彩,黄金宝石。男女俱肩臂,再用霓裳广带,天衣钏镯装饰。虽重重迭迭,却不减飘逸。莫说是青华,便是漫天的仙家,恐怕也没有几个仔细瞧过。
青华半晌不语,察觉越鸟张不安,这时凑到越鸟后,低轻声:“殿是客人,无须忧虑。”
青华在町中略等了片刻,便见到海梨殿里来一影,乍看几不敢认,但那不是越鸟又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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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看他二人并肩而坐,就让人惊叹。真所谓凤凰成双,玉成对。两人容姿绝艳,若非彼此,叁界四哪还有得上的人?不知者,难免心生摇曳,只盼他二人成双对,好叫众神知什么叫神仙眷侣。而知者,个个垂叹息:早知这对是破镜难圆,哪敢想其中的差错。
正所谓:原以为是神仙般眷侣,哪成想是拆凤的鸳鸯。
到了凌霄宝殿,越鸟又倒一凉气。想不到九重天如此郑重,此宴浩大,奢华无匹。大殿前车接踵而至,众仙互相作揖。偏越鸟一个都不认得,而青华向来不与人闲话客。他俩人一个初来乍到,想客都不知从何起,一个向来潇洒,哪那琐碎人迎来送往。
青华一时无语,心中觉得夸也不是,不夸更不是,正在犹豫之间,只听得门外童儿传,说龙辇已到,让二仙莫要误了时辰。这才破了二人间的尴尬,两人一前一后走去。
见了那八驾龙辇,越鸟也不禁咋。只见八条神龙拉着双乘的乌金车驾,上是四面垂金铃七宝珠的华盖,四周无挡。车上双座不分主次,铺的是金晴光锦的鹅羽垫,衬的是鱼肚白仙翔锦的靠垫。座边是乌金龙凤雕扶手,就连脚都是不染纤尘的素虎垫,端的是气派非常。
越鸟听了,转看他,偏望那一双星目中,嘴里喃喃:“帝君……”
原本这飞天的打扮需宝冠,只因她未塑金,又未及婚嫁,便依旧散着一半发,只在盘一小髻。只因怕天诸仙看不惯这梵境打扮背肩,又用曳地雀羽纱天衣系在发髻上,由上至略略遮住形。此纱中万绿,仿的是靑孔雀尾羽,虽是绿,却鲜艳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