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霁风在旁边时不时话,打听军中趣事,还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尝了几酒。
“我们家没那么大规矩,为父一直拿落青当半个儿看待,就当是场家宴便是。”柳居寒摆摆手。
他只知他想要那盏灯一直亮着,只为他而亮。ρο1⒏sм.cOм(po18sm.)
“有外男在此,阿面于礼不合。”柳霁然板着张小脸冷声。
晚膳过后,柳居寒留裴落青说了会儿话,又担心夜雨不便行走,便他早些回将军府去。
书楼上的那盏灯也灭了。
从那个位置,可以远远的看见柳府书楼,此时书楼上灯影幢幢,似有个人影,站在窗往外张望。
他拉着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曝在风灯的光亮之。
柳书意举着纱罩烛台站在窗前,只是随意一望,没成想还真看到了裴落青。
她怎么会,怎么会知自己爹娘之间联络用的灯语?
柳书意试了几次,见裴落青木愣愣的站着没反应,便也放弃了,过了那么多年,许是自己记错了讯号吧,反正只要他记得依计划行事就行,她举着灯回了屋。
至此,柳霁风看裴落青的神已完全变了,什么叫仰慕,什么叫钦佩,看的柳霁然在后面咬酸了牙。
裴落青抱拳作别,牵了柳府。
裴落青虽一直在同柳居寒说话,注意力却始终分了一分在柳书意上。将她偏好的几菜一一记,又见她侧为柳霁然挟菜,柳霁然方才还的滴的脸此时已灿若,整个人都倚着柳书意,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柳书意依次给他挟了,动作温柔,没有半分不耐。
柳霁然冷着脸埋吃饭,柳书意见他不知在生什么闷气,关切的挟了几筷菜放他碗里,他就又兴了起来:阿最关心的果然还是自己。
不过一顿饭,柳书意倒是无所谓,她本就不是什么恪守礼教的,稍微整了整鬓发,就随着丫鬟去了饭厅。
转送。”算是解了柳霁风的疑惑。
席上,柳居寒与裴落青聊的十分开心,还命人拿好酒与裴落青把盏,裴落青话不多,只在关键回应柳居寒一两句,却每每都能说到上,哄得他开怀大笑。
裴落青却已经呆住了。
当时还只是少年的他跟在父亲边,无数次一同回望。广袤无垠的夜里,一座孤楼黑沉沉的剪影,唯有那盏灯,如破晓之时的启明星,闪烁不灭。直到后来母亲病逝,那灯便没了,再后来,和他一起看灯的父亲也没了。
曾经那无数个说服自己迎娶柳书意的理由,此时都已被抛在了脑后。
“就是,裴大哥和咱们家什么关系,何必分什么彼此外。”柳霁风叛变的毫不客气。
裴落青微沉了,端起面前的白瓷酒杯一饮而尽,将一双鹰隼般的利眸藏在了酒盏之后。
惯常通用的灯语需用红罩灯与绿罩灯才能组合,爹娘却用一盏灯想了个简单的讯号,每次父亲征,母亲都会站在城楼上,用闪烁的烛火告诉父亲:一切顺利,等你归来。
裴落青沉默的站了许久,直到天上落起雨丝,才翻上离开。
夜苍茫,二人又隔着距离,她突然就想起裴落青以前行要教给她的灯语,从旁边的桌上拿了本书遮在灯前,又移开,再遮回去,灯火闪烁,几短几。
柳霁然气的差摔了杯。
故山有约频回首,末路无归易断魂。
组合起来,是一个短句: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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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漆黑,家家灯火悬,裴落青在柳府墙外徘徊片刻,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那棵最大的乌桕树。
有人来禀,晚膳已于厅中备好,柳居寒邀请裴落青座,又命人去唤柳书意。